康熙點頭道:“這就好,他教導你一場,待你又不同別人,應該的。這個盛邦璣,你去看一眼,怎麼回事和我說一聲。”
“兒臣領旨。”
胤禛第三天直接到吏部升堂,盛邦璣慌忙被戴上鎖鏈從牢裏提出來。一見胤禛坐在堂上,癱到地下,顫顫巍巍要死了的道:“參見四貝勒。”
胤禛笑道:“盛大人這個牢可做的安生?”
盛邦璣道:“罪臣有負聖恩,時刻無不痛責悔恨。”
胤禛道:“不隻吧。那麼多家私在外麵,也不怕丟了。”
盛邦璣許久才答道:“罪臣不明白四貝勒的話。”
胤禛道:“我叫你明白明白,從監察司郎中到主事,一個道台的缺少說也要上千兩,還不算曆年考核下麵孝敬的。沒出來家產才四萬,天下哪有那麼多瞎子?”
盛邦璣道:“罪臣的家產著實隻有這麼多,八貝勒已然查明,不敢造假。”
胤禛把一打票據扔到他跟前道:“自己的東西,認不認識?八弟心軟,經不住你死纏爛打。我卻是心硬的,來之前已經叫人到你管家的妻弟家搜過了。還有什麼話說?”
盛邦璣當即暈了過去。
胤禛道:“國之蠹蟲,天理難容。盛邦璣身處高位,不知道為國盡忠,貪贓枉法,欺瞞君父,這種人死不足惜。”
說話間胤禩知道消息也匆匆趕過來,到堂下向胤禛道:“四哥,這都是我的不是,他是個老實人,隻想替家人留點家私活人,何必這樣逼他。”
胤禛道:“他的家產都是不義之財,本就不是他的,又何來給家人?他有罪,罪在他一人,難道朝廷會叫他家小餓死。就是發配寧古塔為奴,也自然有朝廷給供養。八弟心慈意軟,禁不住他幾番哀求見他可憐,殊不知他貪婪巨重,皇阿瑪日常帷帳床幔尚且為棉布,他家的床帳子都是金線繡的,此種貪蠹,不死不足惜。”
胤禩被逼得說不出話來,連忙退了眾人,後堂悄悄向胤禛道:“他到底是二哥的人,他如此,二哥的罪更大了。四哥同二哥如此好,為了二哥也從輕發落才好。”
胤禛道:“我知道你也是為二哥好,隻是好不是這個法。二哥就是被底下這些人讒言蒙蔽,才遭皇阿瑪傷心至此。這等人不除,朝廷難安,皇阿瑪難安。”
胤禩道:“四哥說的在理,隻是······”
胤禩說的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心裏隻是氣胤禛不通情麵。
胤禛道:“不必說了,咱們做皇子的,既是為國效力,也是保的自家江山,不可因小情失大理。”
胤禩隻得道:“四哥教導的是。”
胤禛心裏道:“什麼正事也幹不了。”
正值李光地在京,康熙與他許久不見,一同用過膳又到書房君臣暢談一番。
康熙看過胤禛的折子,向李光地道:“這才是四阿哥知禮的地方。”
李光地道:“四阿哥倒是辦事謹慎,雷厲風行。隻是難免太嚴些,叫人覺得不近人情。”
康熙道:“我如今精力也大不如以前了,好些事想管也是有心無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底下的人倒縱容的他們越來越不像樣了,倒也該這樣管管。”
李光地道:“皇上是千古以來第一聖明君主,如何有縱容的下臣張狂的道理?是皇上仁慈,有些無關痛癢的小錯處也不忍苛責他們。”
康熙道:“你就不必寬我的心了。你看看胤礽如今的樣子,叫我真是愧對列祖列宗。”
李光地道:“皇上對二阿哥之心,天人共鑒,皇上且不可歸咎聖躬。”
康熙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這個做父親的也盡力了。”
過了許久歎氣道:“晉卿啊,你看,這些皇子裏,誰更好些?”
李光地道:“天家之子,自然都是人中龍睿。”
康熙道:“別和我打馬虎,叫你說。”
李光地道:“以奴才見,目下諸王,八王最賢。”
康熙靠到靠枕上,閉眼道:“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