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青等姥姥的病漸漸好了才離開。因為一陣的勞心勞身,到家當天就落了胎。這才知道懷了一個多月的胎,人支持不住越病越重。
一天胤禛見她抱著雪斑默默的傷心,過去道:“別難受,你這樣叫我怎麼辦呢?”
影青抱著他哭起來,“你不會怪我嗎?”
“我怎麼舍得怪你,你好好的我就什麼都好了。你這輩子,操不完的心,我幫不了你,你不怪我我都不能不怪我自己。”
“是我自己的錯,命該如此,你這樣說叫我這麼說呢?我隻是難過,我還不知道有他,他就走了,孩子在天上一定恨我的。”
胤禛道:“他知道你不容易,怎麼會怪你呢?兒女緣分是注定的,既然我們留不住他,是我們的命,不要太傷心。纖憐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憂心,將來日子久了,沒準她就想通了。什麼事情都有個轉機,否極泰來嘛。”
見影青還是怏怏不樂,胤禛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將來日子久了,咱們多生幾個,長大了你牽一串,我牽一串,把大道都攔住了。名字就按橋牌起,要不然太多了,想起來太費心思。”
影青笑道:“又胡說,有誰生的了那麼多,怎麼養活。”
胤禛道:“我皇阿瑪生我們這麼多,不是也都活著嗎?你是小老虎,就是要一窩一窩的生啊。”
“你才一窩一窩的呢。”
“我沒說不是啊,你哪一窩不是我要養活的。”
影青平時不喜歡腥膻的東西,但怕病拖著胤禛心裏擔心,為了好的快,不管什麼補藥隻是往下灌,挨到入冬總算好了,但多少落下點病根。
胤禩這一年也並不安寧,因為寶婺總是不生養,康熙做主把德妃宮裏一個叫杏蕊的宮女送給胤禩做妾。
杏蕊的娘家雖然沒有勢力,但到底也算上是皇上指婚,又有德妃的後台,胤禩不敢怠慢,她嫁過來的時候也比普通的侍妾體麵的多。但礙著寶婺,胤禩也隻在她房裏呆了三天就不再去。杏蕊並不是個受的了委屈的,過門後頭一次入宮給德妃請安,先哭得眼睛杏核一樣。德妃隻是安撫她,叫她凡事要多忍讓,好好侍奉福晉貝勒,但不知怎麼?事情傳到康熙耳朵裏。康熙責備寶婺潑悍好妒,罰她抄女規,寶婺氣得哭了一場,礙著胤禩的前程,隻能含羞忍辱抄了十遍呈上去,過後大病了一場。
一日寶婺的乳母佟嬤嬤過來探病,見她穿著深紅大襟襖在床上坐著。開導道:
“格格也要想開些,為□□小的那個不是這麼過來的。格格是命好,遇到爺這麼個好人,進門這麼些年,屋裏也沒收進人來,冷不丁進來一個格格就受不了了。咱家爺這樣的身份,將來身邊也少不了人,格格要總是這麼生氣,以後可有生不完的氣了。隻要爺心裏念著格格,格格又是正房福晉,底下別管是誰,敢冒犯到格格頭上去。”
寶婺哭道:“嬤嬤你不知道,我難道就那麼不懂事?這些年我一直沒有生養我心裏也急啊。我也盤算著給他找個可靠人,能傳宗接代也是我們兩個將來有後。可是這口氣我咽不下,本是我們自家的事情,叫人橫插一道,硬生生弄了這麼個人進來,叫我心裏怎麼想得開?”
佟嬤嬤道:“我知道格格心裏委屈,子嗣雖是王爺的大事,但張羅自然要福晉張羅的。就是皇上要寵幸哪個妃子,事先還要皇後點頭才行。隻是事已至此,那杏蕊是皇上給了爺的,身後又有德妃這座靠山,任憑她再怎麼樣,為了爺的前程也要忍著她些才好。”
寶婺道:“這個理我如何不知道?要不是為了他,我是死也要出這口氣的。隻要他有出息,我哪怕粉身碎骨呢,眼也不眨一下。嬤嬤不必勸我,我也想開了,那小賤人再怎麼胡鬧,我隻當是瘋狗亂叫好了,打狗還要看主子呢。”
佟嬤嬤道:“格格這樣想我也放心了。咱家爺如今這樣的有出息,還怕沒有出頭的日子?”
說話間胤禩掀簾進來,見嬤嬤在,連忙見禮道:“嬤嬤來了。
佟嬤嬤道:“來見見格格,說了好一會話了,我這裏也該走了。爺也好好開導開導格格,別鬧出了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