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玉走出教室後,教學樓裏的一個個教室門也陸續地被班主任們打開,一路走過的馮天玉再也不顯孤寂,每到一個教室門口都喜歡東瞧瞧、西瞅瞅。
初來乍到時的鬱悶一掃而光,當初在父母陪同下的遊園興致也再度被勾起。這不,遊著晃著,馮天玉便出了教學樓,來到了校園內的一條羊腸小道上。
“這裏的環境可真不錯!”馮天玉不禁想起了當初與父母同遊時的歡樂時光。
猶且記得,這片園區當初還被父母好生地喝彩了幾句呢,其中便提到了一個陌生的名詞:“嗯,叫什麼來著?對了,仿森設計!”
當時的馮天玉怎麼也不明白這個陌生名詞所代表的含義,以致於沒能將父母之言完全裝進腦海裏。
而今的再度遊園,使得馮天玉茅塞頓開,父母的那番關於仿森設計的最高境界的描述不禁躍上心頭。
多麼美好的一個畫麵呐,如今回想起來,馮天玉不禁有了置身美好大自然的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在與大自然的親密接觸中……
“這位同學,請問一年級的教室在哪個方向?”冷不丁地,一道女聲驟然降臨,打斷了馮天玉的美好憧憬。
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此刻的聲音倍顯嬌柔。果然,馮天玉循聲而望,明顯是位同齡少女。
這一次,馮天玉並沒有因為少女的呼喝而受到驚嚇,但顯然是被打擾了。
此時的馮天玉雖然仍舊維係在一個特殊的思想狀態之中,但由於思維的阻滯,對如森般大自然的憧憬卻也隻剩下餘思遐想了。
心有餘遐的馮天玉,如今全然沒有了當初渴求一見同齡的孤寂情懷,饒是對方美若嬌花,馮天玉依然顯得心不在焉。
況且,馮天玉的思想境界也早已超越了“麵貌取人”,達到了“麵目識人”的高度。
純以馮天玉的現狀而言,以目相對都成為了奢望。神思不屬的他目光散漫,更遑論從對方的眼中“識人之明”?
“喏,在那邊,中間那條道。”馮天玉神不守舍,卻又十分肯定地草草地回應了一句。
馮天玉這一路走來,雖是七拐十八彎,但記憶力驚人的他,又曾得遊園時父母親的迷津指點,此刻即便是閉著眼睛估計也能尋得一條出路。
更何況,羊腸之內,岔道雖多,但也有序。畢竟,這裏並不是真正的森林,也不可能被設計成為迷宮一般的存在。
女孩順著馮天玉所指的方向張望了一番,似乎有些遲疑。
馮天玉那有些漫不經心的表現落在女孩的眼中,讓女孩的心底沒來由地一陣失落,而還多的卻是懷疑。
“哼,這下好了吧,有捷徑不走,還非要逞能,這回栽了吧!”女孩的內心懊惱自責不已,低調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作為官宦人家的千金,又是第一次來到這所學校,本來是有專人引領的。
“哼,都怪爸爸,非要校長給我領路,人家能不拒絕嗎?”
如果讓女孩再選一次,恐怕引領之人哪怕是玉皇大帝,女孩也會毫不推拖地立馬接受了,但而今……
“這個,你是一年級新生嗎?”女孩壯著臉皮問了一句。
看對方的樣子,難道是和自己一樣迷路了?女孩有些擔心,自己第一根救命稻草莫不會同根同病同相憐吧?
“是!”馮天玉有些不耐了,明明已經給你指了出路,如今再做糾纏卻為哪般?
本是心情大好,憧憬中靈光突降的馮天玉終是將不滿寫在了臉上。兩度被打擾,馮天玉的靈魂感念而今卻成為了奢望,再也追不回來了。
饒是馮天主記憶力極佳,卻也沒能憶起那陡現的靈光一念,此刻的馮天玉腦子裏一片漿糊,遐思不複。仿佛忘卻了什麼,又似乎失去了什麼。
看來,靈魂感應這東西,果真是與記憶力無甚關聯的。由此,馮天玉也錯失了一次立登大寶的機會。
“嗯……你在想什麼?”看著對方著惱的模樣,女孩的內心動搖了。早前的懷疑消逝無蹤,內心的失落反而加劇了。
“自己難道那麼不受人待見嗎?”女孩難過地想道。
“沒什麼。”久思無果,馮天玉無奈地選擇了放棄,終於正視起眼前如花般的少女來了。
看著女孩略顯淒楚的模樣,馮天玉連忙又補充了一句:“你不是要往一年級教室去嗎?就在那邊中間那條道。”
馮天玉再度指了指方向,語氣和緩了不少。
“真,真是那裏嗎?”回歸自然狀態的馮天玉無時不刻不散發著一股親近謙和的氣息,女孩也為之吸引,以至有些言語遲鈍。
“當然,我剛從那邊走過來的。”馮天玉頓時恍悟,敢情還是“信任”害了自己。
“信任,還我的靈光一念呐!”馮天玉的內心追悔莫及,難道自己如此地不受幸運之神的眷顧嗎?連起碼的五常之“信”也缺失了!
“人言不信,汰!”馮天玉的內心不斷地鞭笞著自己。
“那,那……不一起走嗎?”女孩很是赧然地道出了一句自認唐突的話語。隻是不知為何,提完同行的要求後,女孩反而大大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