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仿若永恒的混沌之地,寂靜與黑暗亙古不變。
黑暗之中隻有一點光。
那光無限遙遠,像是燭火,搖曳不定,仿佛下一刻就會熄滅;那光近在咫尺,像是千萬億恒星在閃耀,是最美最絢爛的星係團,會永遠存在下去。
一個偉岸身影立在那裏,他頭頂是上,腳底是下,左右前後也唯有以他做參照來區分,除了身前那點光,什麼都沒有,似乎他——就是永恒。
不知他有多高,因為他是這混沌之地的唯一。堅毅的麵龐,強硬有力的身軀,永恒不變的眼神,平淡的看著前方的光點,他就像是一切的主宰。
然而也許是站了太久太久,強大如他也終於出現了一絲動搖。先是眨了眨眼,而後開始晃動身軀,隨之而來的是眼神的變化。霎那之間,期盼,激動,希望,失望,焦躁,絕望……無數複雜的情緒從他眼中一一閃過。這一瞬間無比的漫長。而後他的眼神再轉為平淡,靜靜的看著身前的光。
“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在這永恒寂靜之地,突然一個女聲響起。這聲音中,有痛苦,有關切,更多的卻是難以言喻的濃濃的不舍。聲音不大,卻填滿了這混沌之地。
“你已經一動不動看它亮起又熄滅了兩次,為何如今終於動了,卻露出這種神情。”
“這麼久了嗎?”
男子絲毫不覺意外,慢慢地說道:“真是難為你了,一直在身後陪著我。”
他像是一個失語者,緩慢的恢複著說話的本能。聲音越來越有力,吐字越來越清晰。
“我看到了什麼?”男子停頓了下,接著慎重的開口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我看到了盡頭,卻沒有找到出路。還有,我就要死了……”
“不!這不可能!你是我們的王,而就算我們也是永恒不滅的!王——你是在和我說笑的,對吧?”
女聲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像是聽到丈夫絕症活不過明天的妻子,像是失去心愛孩子的母親。難以置信,絕望,還有仿若驟然間老去的虛弱與無力。
“我累了。”男子說著再次眨了眨眼,專注的望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