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那個神秘人。
隻不過，他不再是身著黑色鎧甲，而是換上了一襲老舊軍裝，那柄無鋒巨劍也不見了蹤影。
他濃密的黑色短發如同鋼針一般根根倒立，雙眸深邃如星空，沒有一絲迫人的氣勢，可是有之前的一幕，令王五越發感到對方深不可測。
見到他的一瞬，王五便開啟了紋理視野，可看去時，卻發現他立身之處，虛空中和地麵上紋理竟然在不斷扭曲和崩斷。
仿佛這片空間根本無法去承受他的存在。
不止如此，他還發現一個端倪。
他曾經在花草市場見過滄海寒與淩無傷，當時淩無傷就身著一襲老舊軍裝，與此人的身著的軍裝一模一樣。
王五止步，直視著對方，不語。
“我叫蓋九幽！”
他依然仰望星空，低沉的聲音傳來，說完之後，他才緩緩扭頭望來一臉，那張剛毅嚴峻到極點的臉頰上，浮現一抹溫和的笑容。
隻是這笑容，帶著些許複雜，而這複雜，王五曾經在蘇風烈、滄海寒、淩無傷的臉上都見過。
說完之後，他也不等王五回應，做出邀請手勢，道，“可否一談？”
王五沉吟一下，點了點頭。
兩人沿著小樹林邊緣緩緩邁步。
“你來自秘境？”王五問道。
自稱蓋九幽的中年人點了點頭，仍然望著遠空沉聲道，“我沒有惡意，隻是過來道別。”
“回秘境嗎？”王五蹙著眉頭，補充了一句，“你是否認識淩無傷和滄海寒。”
蓋九幽並未回答，一雙深邃的眸子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淡淡道，“我講個故事吧。”
王五點點頭，不語。
“有十個人，他們從小關係要好，親如兄弟，他們每個人的實力都很強，很多年以後，全都名揚天下，有的成為統領三軍的元帥，有的成為萬人敬仰的戰神，有的更是掌握一股龐大的勢力，雄霸一方，還有的成為逍遙天下傳說中的蓋世高手。”
頓了頓，蓋九幽那張嚴峻的臉上浮現一絲感慨和驕傲，輕緩道，“因為，他們所有的本領，都是一人所授。”
蒙蒙的夜色下，蓋九幽偉岸的身形緩緩移動，臉頰上忽然綻放一絲快樂的笑容，給人感覺非常怪異。
但王五並未注意，一個無法抑製的念頭浮想腦海。
他忍不住詢問，“你也是其中一個，對嗎？”
蓋九幽不語，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而是一種……默認。
王五心下驚駭。
剛才那句話隻不過是隨口一個試探，可對方竟然默認了。
他實在無法想象，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才會教出這樣的徒弟！
“他們的師傅不會是……”他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是師傅。”蓋九幽忽然道，“那十個人的本領雖然是一人所授，但那個人並非他們的師傅，因為，十個人都是被拋棄的繈褓嬰兒，那個人將他們養大，教他們做人，傳授他們本領。”
蓋九幽浮現無限感慨與失落，更有遺憾與傷感，似自語，又似詢問，“如此，僅僅是師傅嗎？”
王五裂了裂嘴，竟無言以對，隻好尷尬問道，“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