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它有多名貴。
相反，據老爺子說這是他年輕那會……從垃圾堆裏撿來的，而且時時刻刻散發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異味。
美其名曰——勿忘初心！
這些年來，家族高層不止一人曾經委婉向老爺子提出，將那幅畫扔掉，但每次都被罵了回來。
他們之所以提議，乃是這座中央院落與這件奢華客廳，經常會招待一些重要客人，而每次都被這幅畫拉低了檔次。
現在看到他竟然詢問王五，都頗為無語。
“老爺子，這幅畫在這兒掛了多久？”王五不答反問。
聞言，洛老爺子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眼睛一亮，“三十年，唔，如果細算的畫，應該是二十九年零十一個月。”
“如此說來……”頓了頓，王五的目光淡淡瞟過大廳一眾人，又道，“在場的各位長輩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這幅畫了？”
“不錯，都見過，不僅他們見過，現在的小輩也見過。”
“他們都是什麼態度。”
“幾次勸我扔掉。”
“三代子弟又是什麼態度。”
“未曾多停留一秒。”
“他們可讀過《櫴真子》？”
“很多人在小時候被我逼迫著讀過。”
兩人一問一答，旁若無人，而且速度很快。
更加奇特的是，王五反而像是主人一般高高在上質詢，而老爺子，眼睛越來越亮，也越來越落寞。
客廳裏的氣氛，寂靜而詭異。
隨行而來的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目光中，盡皆困惑。
就在他們沉思猜測之時，王五忽然說了一句話，立時讓客廳氣氛驟然將至冰點，所有人的臉色同時變得陰沉下來。
“老爺子一定恨鐵不成鋼吧……”王五噓著眼掃過客廳一眾人，聲音很輕，卻如同炸雷，“想不到整個洛家竟都是一些有眼無珠之輩！”
王五推測，或許在最初時，老爺子主動帶著這麼多人前來，明顯有興師問罪的勢頭。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肯定免不了一頓殺威棒。
他詢問這幅畫隻怕也是隨口一問，可王五的不答反問，立時讓他改變了主意。
這一點，王五瞬間做出了判斷，老爺子同樣心知肚明，雖然第一次見麵，卻是配合的極為默契。
隻不過，這句話說出後，老爺子並未動怒，也未表態，而是沉默不語。
“年輕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無需那些旁係挑撥與暗示，作為未來最有可能接管洛家的次子洛明亮，臉色當即陰沉下來，眼神淩厲凝視王五。
可以說，剛才一句話，將整個洛家都罵了進去，沒有人給他好臉色，盡皆目光不善，即便對王五頗具好感的洛父也深深皺起了眉頭。
“請問您是……”王五臉頰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淡詢問。
“我是傾城的二叔洛明亮。”
未等身旁的洛傾城開口介紹，洛明亮便加快了語速，直讓旁邊的洛傾世眼皮狂跳，他知道，父親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