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郭美媛身形顫抖,臉色蒼白無血,卻是不敢說出半個字,低著頭,眼神怨毒到了極致。
“我們走吧。”王五沒有再理會他們,扭頭對田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嗯。”
……
青海大學校的清晨校門口,到處是擺早餐地攤位,整整一溜都是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好辣。”
一個攤位前,田草額頭浮現一層細細地汗珠,大口喝著老豆腐,看到王五望來,她那張醜陋可怖的臉頰上浮現笑容,而後一抹眼睛,那一層淚光消失不見。
但很快,眸子中再次不由自主浮出一層水霧,她笑著再次擦掉。
那不是辣的,她的老豆腐裏麵根本沒有放辣椒。
王五笑了笑,低頭大口咀嚼油條,內心之中被狠狠震了一下。
“王五……”聲音忽然傳來。
“嗯?”
田草用手捂著嘴巴,長長的睫毛不斷眨動,一雙清澈的眼睛可憐兮兮望著他,生怕眼前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們是朋友。”
聞言,她低聲嗚咽,閃動著淚光的眸子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無聲滑落。
這是第一次,有男生為自己打架,而王五那種心疼的眼神,像極了曾經已經逝去的父親,此時此刻,她好想放開聲音嚎啕大哭,讓所有委屈傾瀉。
十三歲之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在家族姐妹的恭維和父親的嗬護中長大,但十三歲那年,一切都變了。
父親去世,臉上又出現醜陋的麻子……對於她來說,這無異於一場災難。
從此,她受盡了嘲諷,然後被掃地出門,從天堂跌落地獄,變成一個人人唾棄的醜八怪。
她默默承受著所有屈辱,也從此封閉了心靈,本該天真爛漫的花季,卻承受著堪比大山還要重的擔子……隻是為了活下去。
她改名田草,縱是被風吹的搖搖欲墜,縱是被大山石塊狠狠壓下,也要如那野草一般,有著恐怖的堅韌。
不久前,她第一次遭遇王五,他便幫助自己打跑了三個地痞,那時候她就暗暗下決心,一定要記住他。
不為別的,隻為那雙沒有厭惡的眼神與表情,隻為他是這些年來第一個幫助自己的人。
第二次見到他,是在黑夜中遠遠地看著,當時許多男人對他麵呈恭敬,她默默看著,然後轉身離開,心中祝福。
這是第三次,他與自己一起撿垃圾,然後開口和自己交朋友,然後……自己受到嘲諷屈辱時,這個男生不惜為自己大發雷霆,動手打人。
此時此刻,她一眨不眨看著王五,眼神似走失在沙漠中迷茫地孩童,突然見到了人海,發現了親人。
“我們……真的是朋友嗎?”她生怕這一切是幻覺,嗚咽中重複詢問。
“自然是朋友。”
“謝謝。”
她並沒有過多奢望,僅是因為朋友兩個字而感到高興,這些年來,這是最最快樂的一個清晨,也將成為她一生中永不磨滅地記憶。
“嗬嗬。”王五笑著搖了搖頭,忽然說道,“對了,你臉上這些應該是一種病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十歲之前應該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