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蕭憶心思根本不在這個上麵，反倒問：“如果真如我們猜測的這樣，那群犯人的罪名就……罪不至死了。”
“好像是的。”甄琬蹙眉回憶了下《泰律》還是放棄，問了身邊這個活百科，“如果按《泰律》來判，拐賣女童怎樣處罰？”
“杖四十，關押三年。”蕭憶悶悶的說，“少，太少了……”
“是很少。”甄琬歎道。即便是她以人為本的二十一世紀，也不過判個五到十年，更不提這奴籍不如牲口的時代了。老實講，能判兩年，她都覺得很驚喜了。
“這群畜生……”蕭憶忍不住咬牙，“應該被千刀萬剮。”
甄琬這時候才猛然醒悟過來，蕭憶與她講了半天，不是真心要分析朝堂局勢。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審判這群販賣、侵害女童的罪犯。
“先別衝動。”她立刻握住蕭憶的手——這一招總是格外有用——說道，“你不會是想用私刑，然後……咳，暗地裏弄死吧？”
甄琬這樣猜測，是因為這是古代官吏慣用的私自處理犯人的方法。畢竟審案少不了用刑，獄牢裏環境又差，若是罪犯身子本不好，很容易就在死翹翹在牢中了。
這到底是人為弄死的，還是他自己死的，很難說清楚。曆朝不少官吏都利用這一漏洞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這一點在泰朝並不怎麼管用，因為《泰律》中明令禁止官員過度用刑，如果刑罰過甚導致犯人死亡，這官員也是要受罰的。
果然蕭憶搖首道：“不會，那樣會給二皇子那邊的人懲治我的機會。琬妹，我想……上書申請判他們死刑！”
“上書？”甄琬一愣，“我記得，要申請判死刑，是要層層審核上去，要天子親批的啊！”
“是啊，就給天子批……”蕭憶說的也有些底氣不足，“我相信他知道這群禽獸的惡行，會批準的。”
半晌。
“蕭憶……你很有正義感，而且……真的很憎恨那群人。”甄琬輕聲道。
“琬妹。”蕭憶心中一咯噔，“你是不是覺得這般不妥？你是不是擔憂天子會對我多事不滿？我……”
“不是的。”甄琬緩緩搖頭，麵上卻是他很少見到的嚴肅，“蕭憶，天子絕不會批準的。即便他批準，刑部的人也會極力阻止的。”
“為什麼？”蕭憶不解。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殺人償命，但拐賣孩童判的這樣輕？”甄琬問。
“因為……因為刑部不重視。”蕭憶現場扯了個理由。
“不是的。因為一旦拐賣孩童判死刑，一直從事這項罪行的人們會更加肆無忌憚。”甄琬道，“他們會更加殘酷的對待手上的孩子。反正……將孩子拐賣或者殺掉，判的結局是一樣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