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黑雲東來夢方歇(1 / 3)

天雨不知何年何月降世,不過自從有人之日起,便有了朝拜天雨的習俗。這一拜不是十年,也不是百年,一拜就是千萬年。人們並不會去問這種習俗是從何而起,隻是一如既往的在每一年初春時節,去麵朝著深淵的地方三跪九叩。原因很簡單,天雨就是他們的太陽,給於他們衣食溫飽,這儼然就是造就他們的傳世之神給於他們的恩賜。

青木之城作為青木城邦的龍頭老大,有著無與倫比的繁華。就在朝拜的前夕,街上人頭湧湧,都在急切的去天雨神廟朝拜天雨上神。

然而青木之城西數千公裏外,有一片無邊無際的密林,而密林的正中間,是一個沒有盡頭的深淵,有評價說,“天雨身前無底淵,深淺需問莫明軒。自古人進鬼難出,天命歸時走前來。”莫明軒是一個奇人,在千年前曾經在深淵邊上住過二十年,他對深淵就像對待妻子一般,每天會寫很多的東西來丟到深淵之中,在他死後,有人在他的屋子裏找到一塊皮甲,上麵記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後來這塊皮甲不翼而飛,人們就稱之為《莫名轉世論》,因為曾看過書的人隻知道裏麵寫的都是生生死死。

“叮!叮!”一陣脆耳的風鈴聲從深淵旁一間小木屋傳來,一個瘦弱的男子神采熠熠的抱著一塊石頭朝著木屋走來,就像抱著孩子的母親般癡迷。

迎頭走來的男子形同枯槁,在樹林中迎著風似乎都能吹倒,穿著一身灰蒙蒙的麻衣,不知已經多久沒有清洗,深陷的雙眼不知他是因為什麼而如此精神不濟,不過此時的他卻沒有一點精神欠奉的當,腳步平穩而有力的向前邁著輕盈的步子。

這個男子便是十三年前的少年向緣墜,那年師傅無聲無息的就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裏,吃不飽穿不暖,一待就是十三年。對於求生的意識任何人根本無法跟他比肩。

流火落雲端,殘陽似血。隱隱落幕的天雨凝聚著人世間的悲歡愁苦,向緣墜看著漸黑的天空,想到自己竟然能夠撿到一塊夢寐以求的神礦,這是能夠鑄造神兵利器的石頭。對於一個鑄劍師而言,沒有什麼比得到一塊能夠鑄就神兵更讓人興奮。

這個木屋並不是鑄劍房,千百年前,一位奇人莫明軒曾經在這裏寫下了著名的《莫名轉世論》,人已經無法考究,書還在人世間流傳。向緣墜在這間木屋並不是為了鑄劍,他隻是在尋找礦石。

一個鑄劍師要鑄造一件寶貝,第一要有充足的鑄劍經驗,向緣墜跟著自己的師傅學習了十來年,這個是毋庸置疑的;第二要有值得鑄劍的材料,向緣墜方撿到的隕石神礦就是這樣的材料,自然也是需要更多的附屬材料,這個他自由安排;第三就是水,一把寶劍的神髓就在於鑄造時所使用的水,這個在任何時候一個鑄劍師都會去好好地抉擇,向緣墜也不例外,深淵附近水潭不少,哪個更適合,這他正是他現在所思索的。

向緣墜看著天邊一片陰雲,“咦?這天怎麼說變就變?我剛剛看還是一陣晴天,現在怎麼就變得……真是黑雲東邊來,吉凶人不知,真不知道這陰雲是吉是凶。不過我還是最好找個地方好好想想現在如何鑄劍吧。”

這個向緣墜每日每夜都在想著怎麼去鑄劍,這邊幅倒是忘記的一幹二淨,等到他把那塊礦石安置好去照鏡子時,險些認不出自己是誰了。

“嗬嗬!這頭發跟枯草都有的一比了,嗬嗬!”向緣墜自嘲著,暗淡的光線下,他頭發似乎是經年的黏在頭上,黝黑的麵部很難看出來他到底是怎麼樣的容貌,胡子早就拉碴的令人不忍斜視。不過讓人吃驚的並不是這些,他黝黑的膚色會讓你不忍去猜測他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因為常年不洗澡的緣故。

“嗬嗬,該去洗洗澡了,不然嫣嫣估計就不敢來找我了。”向緣墜推開了木屋的門,走出了這間經曆了千年的房子,再看一眼深淵東邊的陰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之後挺直了自己腰杆子朝著南邊走過了去。

深淵的南邊有一個鎮子,是向緣墜生活的地方,而這間木屋也隻是他平日裏找礦石所暫居的,並不是他長久居住的。

向緣墜漸漸地遠離了深淵了,對於深淵他有特殊的感情,而這些感情的起源還得從南邊那個叫做“晴天鎮”的小鎮說起。

從小的孤獨,讓向緣墜有著一顆奮發向上的心,一定要完成師傅以前的心願,鑄造出一把劍,一把開天辟地的寶劍。而向緣墜的師傅,曾經也是這個晴天鎮的一位出名的鑄劍師,不過自從十多年前軍隊行駛到了這個鎮,師傅便消失了。留下了向緣墜一個人在這裏生活,不甘落寞的向緣墜就立誓要鑄造成一把能問鼎“名劍堂”的名劍。

“名劍堂”是青木之城將天下名劍編輯排列的名次,高居榜首的便是刀祖雲浩陽所鑄造死神之刀,屈居第二的便是劍祖涅雲嫣所鑄造的元嬰神劍。傳說一千年前這兩位曾經是夫妻,但是為鑄造神兵,卻將自己的肉身投身熔爐,這就這才有了這兩件神兵利器。

晴天鎮就在眼前了,稀疏的行人和青木之城是截然相反的世界,不過農家圈養的雞子在大街上跑來跑去,反而給了人一種生生不息的感覺。

向緣墜大步踏前,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人,倒也是極為相稱的。

“鐺!鐺!”遠處傳來了沉著有力的打鐵聲,向緣墜朝著聲音的源頭走去,漸漸地能夠看到聲音源自一個肌肉發達的漢子,年紀大約四十,向緣墜總是叫他流雲叔。流雲叔見到向緣墜走了過來,親切招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