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遼不悅的看向烏丸那克圖,冷冷道:“那克圖,屈出博扈說的是真的嗎?你是怎麼想的?說出來!”烏丸那克圖撫胸施禮道:“可汗,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些年來我烏丸部都不曾提起,就是不願讓我段氏部族再起紛爭,被外族撿了便宜,而且您也告訴過我們,在大鮮卑山神的旨意下,我們鮮卑人都是的患難與共的兄弟,兄弟之間可以有爭執,可以有爭鬥,但是唯一不應該有的,就是仇恨!仇恨會用眼前的事物去蒙蔽我們的眼睛,讓我們看不到未來,終究被外人所趁,永遠生活在黑暗之中。烏丸部謹遵可汗的教誨,我們時刻沒有忘記我們和屈出部都是鮮卑人,都是兄弟,都是您的子民!”段遼聽罷大笑道:“好!不為一己仇怨而拖累眾人,這才是我鮮卑人的英雄!方才你所建議屈出部作為先鋒,究竟是何緣由!”烏丸那克圖繼續說道:“我之所以建議屈出部作為先鋒原因有三,其一,屈出部的牧場現在距離漁陽是最近的,既然趙人對我們出兵一事如此著急,那麼不妨先讓屈出部在他們麵前做做姿態,先對其表明我們出兵的態度。其二,漢人有句話叫做兵貴神速,這次我諸部傾盡全力力求全滅乞活漢人,若是等諸部的兵馬都到齊,這段時間裏難保乞活漢人聞詢後又逃之夭夭,我們豈不是白費力氣?所以需要屈出部托住乞活軍,為我們合圍創造條件!其三,眾所周知,屈出博扈之子屈出吉利乃我段氏諸部一員勇將,有他在,量那乞活軍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屈出博扈一聽就急了忙道:“烏丸那克圖,你這個老東西在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部離乞活軍近?你烏丸部離漁陽乞活大營更近!怎麼你不出兵去托住他們,卻讓我部勇士去送死!”屈出部的營地原是屬於烏丸部的領地,位置處於兩條河流的交彙之處,其水草豐茂,獵物又多,是一塊絕佳的草場,當年二部衝突,段遼將其判給了屈出部。獨特的地理環境讓他們除了正麵以外,絲毫不必擔心背後有人偷襲,而且正麵離屈出部營地五十裏外便是烏丸部的營地,烏丸部儼然成為了屈出部的藩籬,替他們守住了門戶,所以屈出博扈有此一說。烏丸那克圖冷冷一笑道:“這個建議不錯,我部願將一千戰士與貴部一同充作先鋒,屈出博扈,你覺得怎樣?”烏丸那克圖一句話讓屈出博扈頓時啞口無言,這老東西看似大方得很,可是兩部的恩怨在場的人沒有不知道的,真要是讓他們和自己的部眾一同出戰,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在背後捅刀子。可剛才他有言在先,若是此時再堅持讓烏丸部充作先鋒,豈不是告訴別人自己的部族都是膽小鬼,隻想讓別人去送死?一時間屈出博扈啞口無言,看著烏丸那克圖恨得牙根癢癢。
段遼冷眼看著二人的爭執,這時見弟弟犯難不由出言道:“好啦!沒有必要為誰做先鋒而不快,那克圖,你部難道不能為本可汗分憂嗎?為什麼一定要讓屈出博扈去?如果你願意答應充任先鋒一事,本可汗便答應你,你部從乞活軍那裏所掠奪來的東西可以不必上交本可汗,全是你的!”屈出博扈聽到這裏眼睛頓時一亮,而烏丸那克圖卻連忙施禮道:“睿智的可汗,沒有人比您更加慷慨了,但您是知道的,小汌河一戰,我部為了牽製燕軍東進,已經損失了數千部眾了,現在勉強湊出一千戰士已經是我們的極限,是問還有什麼能力充任先鋒呢?倒時恐怕反而會壞了可汗的大事,所以烏丸部萬萬不敢貪功。”段遼聽罷眉頭緊鎖,小汌河一戰之慘烈他是知道的,當時他還派人送去了數百名漢人女奴來安撫烏丸那克圖。如果這時強要讓他們出兵,可能會使得其餘的部族產生反感,所以他也不能太過勉強。段遼猶豫著將目光看向屈出博扈,後者一見機會來了連忙說道:“小汌河一役打成這樣,看來烏丸部實在無人可用,那我屈出部就教教你們怎麼打仗!可汗,我屈出部願擔任先鋒一職,請可汗恩準!”段遼一聽便知這個弟弟是瞅準了那些還未得到的戰利品,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個家夥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呢?可是如今他自己提出來了,倒不好拒絕而顯得太過偏心,隻好在心中歎了口氣,疲憊的走向王座說道:“好吧,就由你屈出部作為先鋒迎戰乞活軍!”屈出博扈一聽大喜,絲毫沒有城府道:“那我部所掠來的財物和女人。。。”段遼回頭看著他冷冷地道:“讓你部的勇士們隻管去廝殺吧,東西都是你們的!”
屈出博扈得到段遼的許諾,眉開眼笑的剛要退到自己的位置,就聽門外有傳令兵高喊著“報!”字,風馳電掣般衝了進來,將手裏的羊皮卷高高舉起說道:“可汗!剛收到的飛鴿傳書!卷軸上並未提及是那個部族發來的,請可汗過目!”為了保持對個個部族的掌控,段遼把用於通信的鴿子分發於個個部族之中,此時聽到信中並未提及是哪一個部族發來的,不免有些好奇,隻一揮手,身旁的大將段蘭連忙走了過去,將羊皮卷呈了上來,段遼翻開之後看了幾眼,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雙手都在顫抖,他想要從王座上站起,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控製自己的雙腿,忽然他高叫一聲:“桓暨誤我!!!”立時昏厥過去,讓周圍一眾部族首領慌得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