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葛烈在墨轅門中,便壓著自己一頭。掌門之位原本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誰想葛烈修為已至忘塵瓶頸,隻差一步便可步入先天之境,因此成為了下一任掌門的不二人選。
再觀他們兩人之子。林皓天平庸無能,整日一副紈絝模樣,而那葛易凡小小年紀修為已至忘塵四重大圓滿,深得莫無極的喜愛,平日裏也是親自教導,就怕折了此子的天分。兩子相比,可謂天壤之別,怎能不讓他氣惱。
林清風沉著臉坐在葛烈身旁,葛烈見狀也不多問,撕下一塊雞肉遞給他。林皓天此時早已將剛才發生之事拋於腦後,隨手撕下一隻雞腿便往嘴裏送。
他早已腹中空空,之前與群狼相鬥耗盡了體力,看到了香噴噴的烤雞,卻忘記了父親此刻正在氣頭上。
林清風一巴掌打向兒子:“混賬東西!你還有臉吃!”
林皓天突然挨了一巴掌,一口碎肉噴出好遠,臉的一側瞬間腫了起來。眾人的目光皆落在他的臉上。
林皓天則一臉無辜地看著父親,顯然不明白這是為何。
看著林清風怒氣衝衝的樣子,葛烈趕忙攔住,道:“林師兄,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打他作甚?”
他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卻看得出這兒子把老子氣得夠嗆,便沉著臉對林皓天斥道:“皓天,還不去一旁反思己過,莫要再惹你父親生氣。”
林清風聽到葛烈問自己原因,想起剛才兒子被惡狼欺負的不堪樣兒,心中惱怒,無顏訴出緣由。又見他沉著臉喝斥自己的兒子,心中更惱。
他冷哼一聲,道:“葛師弟,我自己的兒子還用不著你來教訓!”
一旁的篝火正旺,火焰騰起,木架上的烤雞散出一股焦糊之味。
葛烈側著身子,將烤熟的山雞從木架上取下,撕下一塊遞給林清風,又對一旁的葛易凡道:“你還坐著幹什麼?也去一旁反思!這裏不是南楚,不是我們墨轅門,可以由著你們的性子亂來!你和皓天一起去群釗食物,卻獨自歸來,若是皓天出了什麼意外,你怎向你林師伯交代!”
葛易凡自然明白父親的心思,稱了聲‘喏’,起身與林皓天並排站著。
林清風將這些看在眼裏,臉色愈加難看:“葛師弟果然好家教,難怪師父對易凡甚是疼愛。”
“林師兄過獎了,全是師父他老人家教導有方,這些並非我的功勞。”葛烈話音一轉,問道:“不知師兄是否追上那神秘人,查探出了什麼消息?”
見葛烈忽然轉移了話題,他的臉色這才舒緩了幾分:“那神秘人隻是帶著我在林中兜圈子,並非要與我為敵,倒像是故意戲耍我。那人氣息內斂,根本看不出修為已到了何種境界。”
葛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己遇到的情況與師兄相同。他回頭看向紫陽道人,問道:“不知前輩有何見解?”
葛烈知道,此前那股靈息,紫陽道人一定也有所察覺。而那兩名神秘人的行為,實在令人費解。
這兩日眾人在山中遇到的,往往都是以命相搏之徒,哪像今日這般情況。
“此前那股靈息突顯,老夫猜測是神秘人故意為之。那二人修為甚高,若非故意讓我們察覺,以你我修為,定無法得知那片林中有人藏匿。那兩人既然無交惡之意,若再遇,莫要糾纏便是了。”
葛烈和林清風聞紫陽道人之言,皆點頭讚成。
兩人雖然奉師命來這山中尋找現世靈物,但也並非必須得到。如今,這山中修道之人眾多。雖然這一路上,他們屢遇強敵皆化險為夷,但像今日這般修為甚高者,不知又有多少?
遇此強勁的神秘人物,葛烈和林清風也暫時將注意力從紫陽道人身上移開,畢竟這老頭如今身負重傷,暫時對他們的計劃造不成威脅。表麵看上去,也顯得十分融洽。
紫陽道人此時自然不會與他們翻臉,畢竟這山林危險重重,各方勢力混雜,且不在明處,而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一路上還要照顧秦安塵。
觀如今情況,還不是撕破臉,分道揚鑣的時候。雖然林清風和葛烈心懷鬼胎,且有加害之心,但暫時還與他無害。
紫陽道人看著眾人道:“大家還是快些離開這裏,此處地勢平坦,背臨山崖,又無處藏身,若是讓人發現,極不容易脫身。”
林清風和葛烈聞紫陽道人之言,這才回過神來,他們在此處確實停留了很久,若不是此前發生變故,他們早已離開此地,斷然不會停留在此。想到這些,林清風和葛烈臉色微變,忙將身旁篝火撲滅。
眾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樹林中,就見群鳥破林而出,讓原本幽靜的山林頓時增添了幾分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