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曆經萬險終歸秦,淒寒雨夜探傷勢(1 / 2)

馬車內,那老者盤腿端坐,雙目緊閉,似乎睡著了。刀疤李靠著車廂,側耳聽著秦安塵與小姑娘閑聊。兩人都是同齡的孩子,所聊之話題也都充滿童真稚語,沒過多久便相互告知姓名,相言甚歡。

那小姑娘開口便是北安之腔,刀疤李乃北安之人,他鄉聞鄉音,也是高興異常,隨口問道:“小姑娘可是帝都北安城之人?”

聞刀疤李之言,小姑娘頓時停止說話,側首看向那端坐老者。老者此時已睜開眼睛,眸中一絲精光射出,瞬間消散在空氣中,並無人察覺。

他的氣息此時漸漸均勻,開口緩緩道:“這丫頭確是北安之人。實不相瞞,我二人此次東行,也是為了送她回家,其中緣由,恕老夫不可告知。”

刀疤李聽到老者如此說,見他並不相瞞,一時尷尬無比。他也是通達世故之人,知道禍從口出,言多必逆之道理。這老少二人一看便非泛泛之輩,特別是這老者,深藏不漏,少言寡語。

刀疤李也算閱人無數,知道這個不起眼的老頭兒一定是個狠角色,自己還是少惹為妙。他思緒飛轉,忙解釋道:“老先生言重了,我也是北安之人,隻因耳聞鄉音,一時高興,話隨口出,實屬無心。”

老者臉色減緩,又重新閉上雙眼,不再理會旁人。刀疤李見狀深出一口氣,貼身內衣早已被汗水滲透,貼在身上冷冷淒淒。

秦安塵在一旁看著發生的一切,雖不解,卻也看得出刀疤李對那老者十分忌憚。他本聰慧過人,知道此事不宜多問,好奇之心也轉念即消,心想有時間再單獨詢問刀疤李。那小女孩也不再與秦安塵說話,低著頭無聊的揉搓著衣擺,馬車內一時安靜萬分,馬蹄聲與車軸的響聲清晰無比。

秦安塵與刀疤李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大多是詢問北安之風土人情。這馬車之中現在也隻有他們四人,紫陽道人依舊閉目端坐,楚雲瑤嘟著小臉低頭不語,可能是紫陽那老頭之前命她不要與旁人多言。

“李大叔,北安城當真像你所言那般,繁華無比嗎?”

“那是當然,北安城乃我大秦帝都,高門豪宅比比皆是,店鋪商販多不勝數,就連那街邊小吃,你若不吃個三天三夜,一定是吃不完的。”

看著秦安塵目瞪口呆的樣子,刀疤李得意地笑著。他最喜歡看到這小子如此一副表情,那表情讓他仿佛看到了少年時的自己。

他摸了摸秦安塵的腦袋,笑嗬嗬道:“安塵,到了北安城,你先跟著我幾日,我一定帶你玩兒個盡興。”

秦安塵聞言,感激道:“謝謝李大叔。”

對麵坐著的楚雲瑤小聲嘀咕道:“真是鄉野蠻民,好沒見識。”

二人自然聽到她所說之言,也不與她一般見識,繼續聊天。紫陽道人身子微動,輕聲咳嗽,意在告誡楚雲瑤。

他也曾為窮苦之人,現今雖潛心修道,不問塵世,卻也還記得那些窮苦的日子。這丫頭出身名門望族,觀人之三六九等,也屬正常。

這小姑娘的確來頭不小,她姓楚名雲瑤,大秦皇帝秦泓親封之雲瑤郡主。楚雲瑤之父楚敖,乃大秦定北侯,掌漓江之北雄師百萬。其戰功顯赫,幼年時便與秦泓交好,實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二十年前秦泓奪儲,楚家立下不世之功,後秦泓為帝,楚家更是榮耀無比,由此可見,楚家地位之尊貴。

那白發老者,正如刀疤李所料無差,乃修仙煉道之人,歲已過百。老者號‘紫陽’,少年時,楚家先祖有恩與他,救其命,又送其錢財維持生計,後因機緣巧合,入滄瀾宗赤雲子門下修道,至今已過百年。

前些日子,楚敖帶女雲瑤,遠赴北燕滄瀾山拜師學藝。誰想行至趙國境內遇其國密探,引兵數百前來剿殺。秦趙相鄰,百年來戰爭不斷。數年前一戰,楚敖領軍大敗趙軍,坑殺趙軍十萬之眾。從此兩國仇恨愈之加深,趙人也對楚敖恨之入骨。

父女二人一路北逃,楚敖斬敵首百餘,身負重傷,於亂戰之中同女兒逃散。幸虧早先飛書於紫陽道人,先敵兵一步找到楚雲瑤,楚敖一路西逃,輾轉向南,終回大秦境內。紫陽道人早已飛鴿傳書,告知他楚雲瑤安然無恙,數日便歸。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紫陽道人送楚雲瑤歸途之中,遇到趙國所供的幾個散修道人。楚敖帶女入境的消息早已傳開,那幾個散修道人又怎會不知,想要抓住楚雲瑤邀功。紫陽道人與幾人鬥法,雖修為較勝一籌,但畢竟寡不敵眾,又要顧雲瑤安危,終受了重傷,拚力斬殺兩人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