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報複(1 / 3)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朱利安過得渾渾噩噩的,每天跟著菲在申格納沒日沒夜的遊蕩,也第一次喝了酒,甚至還與菲一起在酒館裏大打出手,痛快的教訓了一幫出言不遜的傭兵,也算是為這一段灰色時光增添了一抹亮色。

很快,新成立的帝國第四軍團暨哈特公爵麾下的血旗兵團,進駐申格納與原守備軍團進行了交接。這也正式宣告——北方之堅城申格納已經劃入了哈特公爵的勢力範圍,公爵大人任命了臨時的守備官員,這樣一來朝聖旅團也可以繼續向王都羅穆洛進發了。

離開了申格納,朱利安依舊很鬱悶,菲照例每天不見人影,自己還要應付身邊的人。哈特公爵尤其難辦,真正的公爵大人遠比當初的冒牌貨來得有風度,將自己的飲食起居安排的很周到,張口閉口也都是用尊號來稱呼朱利安,王子雖然沒有把這種明顯的社交禮儀當作真正意義上的尊敬,可還是很清高的認為如果這樣一位大人物可以給自己更多空閑時間那將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有的時候朱利安會想,是不是自己討厭的這些人都在用這種溫和的方式來折磨自己的精神,又或許是自己完全把他人單純的交往手段看得太認真了?無論如何,朱利安希望自己能夠盡早離開涅斯托爾和哈特兩個家夥,同時擺脫申格納的那一夜帶來的痛苦記憶。

結束了一天的行程,旅團駐紮於一個名為韋爾斯的小城,在做過晚祈禱之後哈特公爵宣布自己將以一名謙卑的神聖騎士的身份帶領自己堅定的戰士們為居民們巡夜,這種高尚的行為得到了城中官員的交口稱讚。朱利安覺得這些該死的家夥似乎隻需要穿上白袍去走那麼幾圈就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當代聖徒,自己卻要為他們的罪行而背負無法抹去的負罪感,同時還不得不參加涅斯托爾的教理探討活動,或許這就是至高神對不虔誠的人的懲罰。

今晚涅斯托爾首先發起了有關信仰與生活的討論,在這個問題上貴族少年們似乎很有心得,在他們的認識裏為了傳播至高神光輝這一偉大目標而努力的神職工作者有權利得到一定的物質享受,這是人間天國的建築者們應得的回報。包括朱利安在內的很多人都不反感這種想法,畢竟嚴苛的苦修並不是一種理想的生活。莫妮卡小姐似乎總是喜歡站在與庸俗的大眾對立的那一麵,堅定的認為隻有對生活進行嚴格的監督與自我約束才是保障信仰純潔的前提,而允許世俗yu望的存在就相當於開啟了墮落之門。其他人完全被她認真的態度壓製了,總是在思想和行動上保持嚴肅,她天生就是為了成為一名領導者而存在的。

朱利安看了看始終保持著微笑觀察團員言行的涅斯托爾,他似乎很是欣慰,畢竟像莫妮卡這樣的人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修飾自己的形象,至於莫妮卡抨擊他衣著過於華麗的一些言語完全是可以忽略的細枝末節。

接下來便是與異教有關的問題了,作為比列紅袍主教得力臂助的涅斯托爾長老在如何對待那些頑固不化的異教徒的問題上持強硬的態度,很是推崇斯提瑪紅袍主教——異端審判法庭的掌控者的論點,認為一切的異端都是瀆神行為,應該毫不留情的予以懲罰。

涅斯托爾長老的觀點得到了擁護,而莫妮卡也再一次選擇與大家對立,她認為必須用寬容的態度去對待不同的信仰,“異端”代表的隻是“與別人不同”而不是“邪惡”。這回長老大人可要皺眉頭了,狂熱的宗教政策更容易煽動信徒的情緒,在排除異己的時候也是很好用的工具,隻要扣上一項異端的罪名便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如果用複雜的理性思維去取代狂熱的情感似乎會影響到普通民眾對宗教的認知難度,這可不是教廷高層願意看到的。

看著依舊在侃侃而談的莫妮卡和笑容越來越僵硬的長老大人,朱利安真是為了她所抱持的過分堅定的理想主義信念而感到欽佩,嚴肅又認真的莫妮卡就是那種可以為了保證健康而戒除一切嗜好的人,可是大部分人通常會為了一點樂趣放縱自己小小的yu望,例如時不時的喝幾杯酒而完全把危害的問題拋在腦後,朱利安也是這種意誌有些薄弱的人中的一員。今晚的教理討論就在莫妮卡的據理力爭和朱利安的胡思亂想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