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我又想到了笑笑,其實我真的想能夠笑笑也來,讓笑笑認這個弟弟,讓允兒知道有這個姐姐,可是我不能去說,我感覺馮曼虧欠笑笑的,她和笑笑私下相處的時間有多少,那會我是不大清楚的。
“笑笑今年考大學吧?”我猛地說了句,馮曼愣了下然後說:“嗯!”她給允兒夾菜,又說:“她現在成績還好,本來我說要是考不上,讓她考個師範學校的,普通點就好,出來當個老師,可是她不喜歡,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大概是那次被我給打了,後來就好好學習了,也不跟那些男孩子來往了,現在班級前十名呢!”
我媽說:“那就太好了,笑笑那閨女挺好的,你以後可別打她,不能打閨女的!”馮曼聽後對我媽笑著說:“媽,你不知道啊,打在兒身,疼在娘心,我那會是被氣極了,不打是不行了,她長這麼大,我什麼時候打過她啊?她跟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小混蛋談什麼戀愛,那孩子不學習,早早就下學了,專門在學校附近把妹的!”她說的還挺逗的,我突然想到了好多年前,我帶笑笑去踢足球,她從公司過來,那天她是想見我,她一腳下去,沒有踢到球,然後以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個樣子特別滑稽,在我心裏,我是感覺她一直都沒有變化的,可是終究年紀不同了,那個時候她隻有三十歲。當時我看到三十歲的女人,我會感覺很大,而如今我去看三十歲的女人,感覺就是妹妹,其實三十歲的女人又能多麼成熟呢?當我邁過三十歲後,我永遠都感覺比我小的女人其實內心還是個孩子,而就算是馮曼現在,我想其實她終究也是不會成熟多少的,在她的內心,在感情世界裏,多的無非是對社會的閱曆而已,而她的內心和我其實都一樣,在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孤獨的,也是茫然的,也會發難的。
從二十多歲到三十歲的時候,那段時間是非常美好的,也是過的非常快的,你根本就不會留意,就過去了,那也是一個人最美好的時光。
有時候你不是為某個人而傷感,而是為過去的時光,那時光裏的記憶,那種猶如大江東去,日夜不停地流逝的時光,為生命所感歎。人是多麼的渺小,與曆史長河來說,滄海一粟,與宇宙來說更是猶如微塵,逝去了就永遠都不會再來。
所以我喜歡聽胡德夫的那首《匆匆》,寫的多麼好,初看春花紅,轉眼已成冬,匆匆,匆匆,一年容易又到頭,韶光逝去無影蹤,人生本有盡,宇宙用無窮。
我在那裏沉思的時候,允兒不停地叫著我,我忙從回憶裏回來,我抬起頭看著馮曼,馮曼也看著我,那個眼神是那麼的熟悉,她很快地躲閃了我,那個眼神似乎是她真實表現給我的內心,她心裏是不開心的,是傷心的,因為什麼,我想我很難讀懂。
那天後來她喝了不少酒,然後說了一些讓我感覺有些不自在的話,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想跟她弄個你死我活,或者說爭個輸贏,或者說想看她栽掉,就算我曾經嘴上那樣說過,心裏似乎也是沒有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