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事辦不成,還自討了個沒趣,李文瀚悻悻地走出了臥室。
他李大先生心情本就不大爽,可當他推開書房大門的那一刹那,他再次凍著了。
天,這比遭到小偷還要亂,地上紙屑散滿地,該在書架上的書則被丟在垃圾桶裏、桌麵的電話、筆筒,全被拆成一個個零件散落在地上。
自己早上臨出門前還無比整潔幹淨的書房,此刻跟經曆了一場世界大戰的戰場般讓人慘不忍睹。因欲求不滿心情本來就不好,一看這眼前這場麵,李大先生的頭頂頓時冒出煙來,不用審問,他也知道這是出自何許人的傑作。
他轉身走了出去,逮著一名經過的女傭,咬牙切齒地質問道:“我不是讓你們看住小少爺,不要讓他進我書房的嗎?”
那名女傭看到他那張無比陰沉的臉,著實嚇了一跳,趕緊垂下頭顱,不敢直視他,支支吾吾地回稟道:“瀚少。我。我不知道小少爺有進過書房,早。早上的。的時候,門明明鎖著的。”
“進來給我收拾幹淨!”他語氣非常不爽地說道。
小女傭怯怯地點了點頭,舉步跟著他走了進去。
李文瀚掃了書房一眼,一臉陰沉地開始收拾起那被弄得亂糟糟的書架。
站在他身後的小女傭一刻也不敢怠慢,趕緊彎下腰身來收拾著地麵上的紙屑,整個打掃的過程,小女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偶爾抬眸,望著男人那陰冷的後背,感受到這書房中的低氣壓,她嚇得幾欲要哭起來。
終於,書房被恢複原狀了。
望著井然有序的書房,李文瀚的心情這才好一點,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辦起公來。
“。媽媽,你拿起劍來。”一把說話有些漏風的稚氣聲音在主臥室內響起。
“拿劍可以,但天天得先親媽媽一口。”一把輕柔的聲音響起,在跟兒子討價還價。隨即是“啵!”的一聲,無比的洪亮。
“來羅,接招。嗬!嗬!”臥室內專來兩母子嬉戲的聲音。李文瀚走進去,看到的就是眼前這麼一個場景,他的兒子,手裏拿著一把木劍,站在床尾,對著坐在床頭上的他的妻子揮動著手中的木劍,小嘴裏還傳來一聲聲從電視劇打鬥場麵裏學來的嘶吼聲。
兩母子各自拿劍比劃了一下,兒子受了媽媽一劍,躺在床上滾了幾下,惹得他的妻子在那裏咯咯直笑。
在看到兒子身上穿的,還是方才他進門時見到的那套髒衣裳之時,李文瀚全身上下頓時僵直,想起兒子身上那些狗毛,他頓時一陣頭皮發麻,不由得低聲咒罵了幾句,並邁開腳步陰著臉往臥室大床靠近。
站在兒子的背後,他二話不說,就將正興奮地大叫著的兒子一手提起來,舉在半空。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小魔鬼一臉不滿地尖叫著,手中的木劍在空氣中飛舞著,那木劍才揮了兩下,就被他強悍無比的父親收繳了去。
下一刻,他就跟提小猴子似的提著兒子轉身離開了床前。
坐在床頭的穆千玥一雙杏眸圓溜溜地望著這兩父子,半晌才反應過來,見兒子被吊在半空中一臉無措地胡亂揮動著他那四隻小手小腳,她一臉茫然地望著那男人開口問道:“老公,你這是要帶天天去哪裏?”
“這小鬼髒死了,我給他洗洗!”
又是他那潔癖症惹的禍,穆千玥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望著提著兒子筆直往輿洗室走去的高大背影,她不由得在後頭出言提醒道:“還沒吃晚飯呢,你這麼早就給他洗了,一會該又弄髒了。”
“髒了再洗!”李文瀚丟下這麼一句,就消失在輿洗室門外。
坐在榻上的穆千玥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給兒子洗澡本來就是一苦差,既然有人願意代勞,她又何樂而不為呢,反正她也喜歡兒子幹幹淨淨的模樣。
想到這,她臉上露出莞爾一笑,難得清閑,她抽開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拿出一本言情小說窩在被窩內津津有味地翻了起來。
然而,很快的,她心裏就沒法淡定了,因為從輿洗室內不時傳來兒子殺豬似的哇哇聲。
他該不會是在虐待兒子吧?
帶著一絲疑惑,她悄悄上前欲看個究竟,推開輿洗室那扇虛掩的大門,就見那兩父子此刻皆光著身子在浴池裏打水仗,水和泡沫弄得滿天飛,望著那亂成一團的戰場,她一臉竊笑地再度悄然地掩上門,躡手躡腳地鑽回被窩內。
是夜,兒子折騰了一整天,早早的就窩在她的懷中睡著了,整個臥室隻留下一盞床頭燈,光線被調得相當柔和、微風從窗台吹進來,將院裏的淡淡的花香送了進來。
這樣的氛圍讓人覺得很舒服,她那輕輕拍著兒子後背的後頻率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眼皮也越來越重。就在她要睡過去的當下,她的丈夫輕步走了過來,掀開她身後的錦被鑽了進來,剛躺下,他就習慣性地伸出一隻手臂,讓她枕著,另一隻手臂橫過來,抱住了她的腰身,有些冰冷的手頓時驅趕了她眼底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