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卻是男人一個急切的熊抱。
在他溫熱的懷中,她掙紮了一下,還想要開口追問。
然而男人卻死死地抱住她,讓兩人之間沒有一絲空隙方休:“千玥,不要動,讓我好好抱抱你。”頭頂傳來他有幾分沙啞的請求聲,她一怔,沒再動了。
李文瀚雙臂就這樣緊緊地抱著她的身子,恨不得將她揉入他的血肉中,兩人相擁著,直到深夜。
坐在探監室內,望著眼前那森嚴的鐵窗,李娉心覺得有幾分不自在,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一日,自己要到這種地方來見謝曼。
“哐。”的一聲,鐵窗的另一麵傳來一陣開門聲,她舉頭,見一名穿著囚衣的女子在兩名獄警的帶領之下來緩緩來到了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那女子打自坐在對麵,就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隻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後,又垂了下來,那目光呆滯。
李娉心驚呆了,眼前這頭發枯黃、麵容憔悴、臉色暗啞的女人還是她所認識的謝曼嗎?她那模樣看上去,比自己還要老上十多歲。
李娉心原本是想要責備她幾句的,但見她這落寞的模樣,她最終還是不忍心。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裏頭的女人也沒有哼聲,整個探監室靜內悄悄的,倒是候在一旁的獄警看不下去,出聲提醒道:“你們有話就快說,探監時間是不能超過三十分鍾的。”
李娉心聞言,雙眸緊盯著那女人,開口打破了沉默:“曼兒,你在裏頭還好吧?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謝曼聞言,抬眸定定地望著她。
見她向自己望過來,李娉心有幾分困難地開口問道:“曼兒,我聽他們說。五年前,是你將千玥拖到荒野丟棄的,是不是?”
謝曼望著她,麵無表情地開口說道:“對,是我!”
當初從孟軍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李娉心還不太敢相信,沒想到,她竟親自承認了。
望著眼前的謝曼,李娉心的心一陣的絞痛,她不由得開口質問道:“曼兒,你為什麼要那樣做。這些年來,我們李家對你不薄的,你怎麼可以?”
“為什麼,為什麼?”謝曼的身子突然間哆嗦了一下,她一臉恐怖地抬起臉孔望著她,雙眸發紅地說道:“因為我愛文瀚,文瀚隻能是我一個人的,那女人擋了我的路,我當然要鏟除掉。”
“文瀚。文瀚。”她口中喃喃喚著那個男人的名字,突然間,她雙手伸過來,隔著玻璃想要抓李娉心的手,並臉色急切地追問道:“姐,娉心姐,文瀚他怎麼了?他。還好吧?”
見她會關心文瀚的狀況,可見她還是有人性的,李娉心不由得緩緩點了點頭。
見狀,謝曼終於笑了,然而,下一刻,她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望著她再度急切地追問道:“那。那個女人呢?她死了沒?”
那話語間像是很渴望她口中的女人死去似的,李娉心聞言,不由得僵住了。
可惜,要令她失望了,李娉心緩緩說道:“千玥傷的比文瀚要輕,已經沒什麼事了,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聞言,謝曼目露凶光,她瘋了似的猛地站起來,雙手死命拍打著玻璃:“沒死?她怎麼可以沒死,老天真不長眼,不行,不可能,她一定要死。一定要。”
望著她雙眸內露出的一寒光,望著此刻這女人喪心病狂的模樣,李娉心徹底呆住了。
“啊——穆千玥,我要她死,我要她死。”謝曼瘋了一般用額頭去撞擊鐵窗,不遠處的獄警見場麵失控,趕緊上前將她架了進去。
女人那瘋狂的叫囂尖銳起響了一陣子,終於隨著關門聲終於了,探監室再度恢複了平靜。
李娉心站在原地,良久方回過神來。
天,太可怕了,這女人!
她聽醫生說了,謝曼是屬於偏執型人格障礙,簡稱偏執狂。但這跟精神病不一樣,是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人群。
她以為那也隻是性格上的小小缺陷,但沒有想到竟是這麼可怕,一想到這如定時炸彈般的女人幾年來都住在李家,還與自己親如姐妹,李娉心混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有一個小蜜蜂,飛到西呀又飛到東,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VIP病房內傳來一陣天真、童稚的小朋友聲音,正在有板有眼地唱著兒歌‘小蜜蜂’。
“不怕雨也不怕風……”
孩子唱得有些漏風走音,從裏頭不時傳來一陣歡笑聲,這笑聲令醫院原本極壓抑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起來,就連那麵無表情地佇立在VIP病房前的兩名私人警衛臉上那剛硬的線條也變得柔和起來。
病房內,一名年紀約四、五歲的小女娃兒站在那裏又蹦又跳的,可愛的跳著幼兒園教的舞蹈,一旁,有三個大人做她的觀眾。
小女娃兒見六隻眼睛含笑望著自己,她是越跳越高興,跳到最後,連歌詞也忘記了,但她卻並不怯場,聰明的用音律帶過,竟將一曲兒歌由頭唱到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