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二層,西斯貝爾公爵端著酒杯斜倚在廊柱上,冷淡地注視著整個宴會,門口那一幕衝突當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說實話,當柯絲麗出現時,海軍大臣的心髒都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這是施利華莎公爵再明顯不過的試探了。
但是事情的結果,讓公爵差點摔了酒杯,然後抽出腰上的海軍佩劍一刀剁了多金斯家的那個混賬小子。
還有另外一件事很讓他在意,雷寧到底是什麼時候和萊茵托斯認識的?西斯貝爾家和塞爾布魯姆家應該沒什麼來往才對,他的情報網中也根本沒有任何資料,隻有鬼才相信這位以擅長籠絡人心著稱的少壯派軍官,隻是單純想交個酒肉朋友,而且以雷寧的個性,很難說不會轉向塞爾布魯姆家一邊。
再聯想起貝當斯報告的,雷寧這段時間頻繁外出,而且無法追蹤的狀況,公爵不能不有所擔憂。
恰好在這時,多金斯公爵氣喘籲籲地從一層跑了上來,嘴裏嚷個不停:
“不好了,西斯貝爾大人,剛才……….”
“我看見了!”
海軍大臣終於惱了,猛地轉身麵對他。
“都說了讓你那蠢貨兒子離得遠一點,不要在這種關鍵時候惹事,現在******可好了,竟然給我在門口幹起來,施利華莎公爵就算瞎了眼也能看清狀況!”
公爵顯然是火大了,直接從口中噴出一串行伍的粗話,惹得身邊的女眷各個目瞪口呆。
“好吧,都恩是粗魯了點,但是他打仗是一把好手,而且雷寧那家夥就不能克製一點嗎?”
剛上來就被劈頭蓋臉一通臭罵,多金斯公爵也是不服氣。
西斯貝爾公爵重重哼了一聲。
“他已經很克製了,否則你以為那個蠢貨隻是腦殼裂了幾條縫那麼簡單?”
“…………”
多金斯公爵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接下去該怎麼辦?”
“靜觀其變吧,但願那該死的老狐狸別毀約。”
雷寧從整桶用冰凍魔法製作好的冰塊中抽出一瓶1893年產的魏蘭科白蘭地,肚子找了張沙發大刀闊斧的坐下來,自斟自飲,將冰涼爽口的液體一杯杯倒進肚子裏。中間萊應托斯試圖過來搭訕,赫拉德也風情萬種的在一邊粘來粘去,但是都被貝當斯像趕蒼蠅一樣擋開了。
也就是說正事還沒結束嗎?
唔,不知道施利華莎家介紹的女人都是什麼質量,柯絲麗就不用想了,艾莉絲好歹也是家族的直係女子,也不太可能嫁給他這種混混………算了,幹脆笑笑就拒絕拉倒。
打定注意,雷寧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外麵的環境下,憑著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經驗,雷寧感覺到今天晚上的空氣格外難耐,充滿了雷陣雨前的壓抑和悶熱,他習慣性地伸手拉了拉領口,讓它鬆開一點。
艾莉絲機械性地往前移動著,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很亂,整個情緒在往崩潰邊緣滑動著。作為上流貴族出身的小姐,她當然有隨時被作為政治聯姻工具的自覺,盡管很不甘心,但是她也很清楚這是和地位相對的義務,非常公平。
但是她沒想到一向冷淡的父親和姐姐拋棄她竟然如此的隨意,連詢問也沒有就把她敢了出去,就像往嫖客的門口送妓女,想到這一層,她就感覺全身的血液因為屈辱而變得像硝化甘油一樣隨時會爆炸。
要麼遠遠地轉身逃掉算了,反正這個家也無可留戀,或者說,還是先宰了那個不長眼的未婚夫再說?可是家夥似乎也沒什麼罪過啊,搞不好也可能是受害者。
胡斯亂想著,她走到施利華莎公爵指定的沙發邊,她看見一名身著晚禮服的少年正以一個霸道的姿態橫在沙發上,對著酒桌一杯杯地喝著酒,他的臉龐驚人的英俊,但是並非是一般小白臉那種吸血鬼般的病態英俊,而是一種混合了陽剛和危險氣息的強悍魅力,艾莉絲一時有些呆住了。
可是等等,這家夥怎麼感覺有些眼熟?
對方似乎也感覺到了動靜,奇怪地抬起頭,艾莉絲發現他的眼睛一下瞪得滾圓,然後“噗”的一聲把整口酒給噴了出來。
這個姿勢好像也在哪裏見過…..老天,不會吧!
艾莉絲大吃一驚,幾乎要叫出來,怎麼會是這家夥,形象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一種摸到頭獎的慶幸感卻油然而生,剛才的不適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意識到這點的少女頓時臉頰通紅,該死,她為什麼要對這種家夥那麼有感覺,明明也是個糟糕透頂的粗魯貴族………..
“行,批準了,鑒定合格!”
雷寧噴完酒後激動地一拍桌子,連聲大喝。
這混蛋找死啊!
艾莉絲感覺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甩手就是一個“靜音術”丟過去,把粗魯少年的所有怪叫全部封死在一個小空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