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長袍的材質李嶽完全不清楚,似煙似霧,邊緣處模糊不清,卻將長袍裏墨菲斯托的軀殼完全籠罩。
而他的身軀周圍,或者說是長袍表麵,有無數個靈魂,相互撕扯緊咬,死死扭曲糾|纏在一起,構成了一道道的鎖鏈,從中延展而下。
至於他的臉。
李嶽也說不清楚。
看起來隻是一個人的骷髏頭,但卻長著彎曲的山羊角。
顏色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怪異血色。
這是李嶽第一次看清楚墨菲斯托的眼神。
無比深邃。
那是深不見底的憎恨,但又不是充滿暴躁狂怒、恨不得撕毀一切的憎恨。
而是一種深深埋藏在心底,用名為怨憎的酵母慢慢醞釀,用名為仇恨的火焰慢慢的炙烤,直到濃香四溢,讓人一醉方休的感覺……
你不會從中感受到任何恐怖與排斥。
反而有一種令人悠然神往,甚至狂熱追求,至死不休的雋永意味!
這是一種比溫水煮青蛙更加可怕的情況。
甚至直到你徹底沉淪或者死亡,你也不會清醒過來!
而他六隻節肢狀的瘦長手臂向天伸展著,仿佛在對它統治的忠誠的臣屬,作出慷慨的回應。
從聲音,到外形。
李嶽感受到了極為怪異的矛盾點。
“你身上的氣息很奇怪,說實話,你是我進入這個世界後,第二個沒能看懂的人。”
墨菲斯托不急不緩的說道。
仿佛在和一個多年的老友說話一般。
“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察覺到墨菲斯托注意自己的表情,李嶽並沒有否認:“第二個沒看懂的人?那第一個呢?另外,為什麼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問題不少,不過我不介意多回答你幾個問題,畢竟在這裏一千年了。”
墨菲斯托令人難以直視的骷髏頭咧嘴一笑,森森的牙骨讓這個笑容極為違和。
“第一個家夥叫什麼我忘記了,總之就是一個在魯·高因的家夥,那人在很多很多年前,曾經研究出了一種奇怪的魔法,能夠強製征召地獄生命為其服務,時多時少,後來他把我身旁的部下給強製征召了,我才出馬了一次,當然,那次沒打起來,因為我看不透他,並且他和我的立場並沒有衝突的地方。”
“原來是我的便宜師傅張道陵……確實,他和墨菲斯托的立場應該沒有衝突。”
李嶽心中思忖道。
而墨菲斯托則繼續開口解釋道。
“至於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結論很簡單,因為你的體內,沒有惡魔的血脈……確切說來,是沒有我的血脈……”
“沒有你的血脈?”
“你的身上,沒有我女兒莉莉絲,和那個虛偽且該死的伊納瑞斯生出的狗雜種的氣息……這個世界,無論是什麼人,血脈有多麼的淡薄,都不可能瞞過我的感知,我既然感知不到你,那麼答案就很明顯了。”
李嶽楞了一下,隨後腦中響起庇護所中涅法雷姆的由來,苦笑起來。
確實。
如果要排資論輩的話。
墨菲斯托應該算得上是庇護所裏所有人類的祖宗的祖宗了!
因為死靈法師的先祖拉斯瑪、野蠻人的先祖布爾凱索、德魯伊的先祖瓦西裏、魔法師的先祖伊蘇……
這些第一代涅法雷姆。
全部都是魅魔莉莉絲和曾經的天使長伊納瑞斯的後代。
而作為第一代涅法雷姆母親的莉莉絲。
卻是墨菲斯托的女兒!
想到這裏。
李嶽對著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過神來的格羅姆發了個靈魂傳訊。
“格羅姆,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其實一會兒,我很可能會宰了你的祖宗!”
格羅姆:“少爺,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