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雨天,瓢潑大雨並沒有阻止女孩那匆忙的腳步。忘記帶雨傘的女孩任由這場雨打在自己身上,原本寬鬆的襯衣緊緊地黏在身上。好在襯衣是深色的,緊貼在身上的襯衣卻襯得女孩的背影更加清瘦。牛仔褲上也早就被淤泥和雨水弄得髒兮兮的。
街道上的車輛停停走走,行人也按照自己的步伐往自己的目的走去。當女孩路過這些行人身旁,招來的異樣眼光至多是對因為女孩奔跑的腳步飛濺起的水漬往自己腿上來而感到不滿,咒罵一句:“有病……”
這座城市的經濟發展速度與人們的冷漠態度形成正比。因為物質的條件越來越高,人們眼中看到的就隻有自己的利益。人們也早就不知可憐別人為何物,看到別人的不幸也隻會想到這就是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那些人的不幸就是被這個社會拋棄的產物。沒有人會去猜想女孩為什麼會在如此一場大雨中奔跑。也正因為如此,就沒有人看見女孩懷中抱著一個挎包。
女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究竟跑了多遠。她氣喘籲籲地在一座高大貴氣的大廈前止住了腳步。這是她才感覺到了雙腳發軟,呼吸起來喉嚨是如此難受,但她也是抑製不住地高興。而老天爺還算是帶點人情味地竟在這時停了雨,烏雲也在此刻緩緩散開。不變地是那時不時吹來的風,原本應是徐徐微風,吹在身上理應舒適。可吹在此刻渾身濕透的女孩身上卻令她不由打了個冷戰。她下意識地用雙手抱住自己,也將懷裏的那個挎包摟的緊緊的,下意識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包裏放著一些資料,那是關於她的身世,關於她是否能順利找到媽媽的憑證。在孤兒院長大的女孩似乎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還能再與父母見上一麵,直到某天一個身著筆挺西裝的男人出現在自己麵前,說是她的哥哥。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哥哥,而是因為女孩的生母早些年就嫁給了他的父親。這個自稱是她哥哥的人說他會給女孩一個多年來想要知道的真相,隻是她的媽媽早就以為她已經死了,這個原因很有可能導致的就隻有她的生母覺得這個女孩是在撒謊。
她耐心地等待著,等到的卻是媽媽無法相信自己的那個孩子還活著。於是她的心就如同掉進了冰窖中一般,接著又被一個人惡作劇般輕巧地摔在地上,粉碎得徹底。失了心的她,已經有些無法正常思考一些問題,於是發了瘋般懷揣著那些憑證站在這座大廈前。帶著些許期待,希望能夠遇上她的媽媽。
也許,命運不過把她當作一個可笑的玩偶。就特意將她塑造成一個悲劇性的人物。
她沒有看清是誰用一條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依稀感覺到是一個高出自己一些的男人,她下意識地死死拽住懷裏的包。可最終還是沒了力氣地軟了身子,懷裏的包開始滑落,但身後的男人及時抓住了那隻挎包。行走的路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遭遇,因為在他們看來就是兩個很可能是情侶的年輕人摟在一塊親熱而已。
托著她身體的男人將她的身子轉了個方向,麵朝車道。拽著她走到車道旁,隨後她聽見不遠處傳來的汽車喇叭聲。身後的男人抓住她的左手腕,手掌朝著他的胸口,接著小退半步。等著汽車快要接近他們時,男人順勢將她的身體往前一推,自己又同時往後一退。滿是驚慌地朝她大喊一句:“小心!”
汽車的急刹車傳來了刺耳的聲音,接著她感覺到了身體被一股猝不及防的力量狠狠地撞了出去。接著頭破血流地倒在了地上,那種刺疼感讓她有了小片刻的清醒。感受到的也隻有溫熱的液體從自己的腦後慢慢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