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交杯酒的時候,胖子竟然把頭湊過來想親雲娘的臉。口氣臭哄哄的,真惡心,雲娘猛然伸腳把胖子往外一踹。胖子沒有防備,“咕咚”一聲,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口吐白沫,翻白眼倒地不起。
雲娘連忙解開腳上的束縛,略略躊躇了一下,外麵有家丁把守,逃是逃不掉的了,萬一他真的死了,自己可是要被拉去陪葬的,於是放聲大喊:“救命啊,要死人了!”
屋外傳來一陣低低的嗤笑,隨即就靜悄悄沒了聲響。
不是吧,這樣都想歪了去。雲娘想了想,大叫道:“少爺口吐白沫昏死過去了,還不進來!”
話音剛落,一堆的家丁婆子湧了進來,看到倒地不起的胖子,紛紛亂了手腳,幹嚎起來。李管事帶著幾個家丁聞訊趕來,沉靜地派了一個家丁去請大夫,然後指揮兩個家丁趕緊將金少爺抬到大床上,再派人去稟報金老爺。
雲娘躡手躡腳地正想趁亂逃脫,剛走到門口,忽然一個婆子尖叫起來:“不好了,少奶奶又要逃了。”幾個婆子一湧而上,把雲娘五花大綁,架到屋裏的大床邊上候著。
金老爺背著雙手,麵色陰沉地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床邊的雲娘,狠聲說道:“來人!給我把這個賤人拉去沉塘!”
不是吧,剛穿越過來,就要被拉去沉塘,這個穿越也太不厚道了吧!雲娘剛張開嘴巴想說上兩句,卻被一個眼尖的老婆子一把用紅布給堵住了。
李管事連忙勸道:“老爺,出了人命,是要吃官司的。如今老太爺和少爺都不大好,我們還是請李道長來看看比較穩妥。”
雲娘和自己是同鄉,和自家兒子從小青梅竹馬,和女兒嬌杏和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妹,性格從小就溫柔敦厚,自己是打心裏喜歡這個孩子,願意幫襯一下她的。
“不要再提什麼李道長,快拉去沉塘!”金老爺臉色更加難看了,這雲娘是娶回來給老爺子衝喜的,之前自己就是嫌那李道長一兩銀子的收費太貴,才轉去找收費便宜了一半的李神婆,沒想到竟然捅了簍子。事已至此,難不成還請人家來看笑話麼?
這時,金老太爺走到門口,剛好聽到這句話,沉著臉把拐杖狠狠一跺:“快去請李道長!你隻顧著你自己的臉麵,我還要顧著自己和孫子的性命呢!”
金老爺雖然吝嗇,卻是個孝順之人,聽了老太爺的這句話,臉上火辣辣的,像是有團火在燒:“爹爹教訓得是,是兒子糊塗了。”
李管事趕緊將老太爺攙扶了進來,向身邊的家丁使了一下眼色。那家丁立馬會意,動身去請李道長。
隨後大夫趕到,折騰了一番,那金少爺才慢悠悠地醒過來,配了幾副藥,收了一兩銀子診金。金老爺十分肉疼,早知道就不該貪小便宜去請那李神婆,如今小錢省了,大錢卻嘩嘩地流了去,最後還是得請李道長。
李道長很快就來了,是個白頭發白眉毛白胡子的老頭兒,長得雖然不是仙風道骨,卻也慈眉善目,但一張老臉卻繃得緊緊的。李管事拿著金少爺和雲娘的生辰八字恭敬地呈給李道長後低頭退了下去,垂手立在一邊。
李道長看了看手上的生辰八字,看得眉頭直皺,捋了捋又長又白的胡子,道:“金少爺與董姑娘的八字雖合,董姑娘八字有水有木,本來也無大礙,但其姓中帶土,水來土淹,土生木,木乃大旺,對金姓是大克!”
雲娘聽了這一句話,不禁叫苦連天,沒想到這牛鼻子老道竟然助紂為虐,看來自己就是沉塘的命了。
金老太爺一聽,手就哆嗦了,慌忙問道:“那李道長有何高招解困?”
李道長又捋了捋胡子,沉吟了一下,道:“你們祖上殺孽太重,如今禍及子孫,比較棘手。”
金老太爺太驚失色。金家祖上本是屠夫,賺了些錢,買了田地,經營有道,就洗手當了老爺。到了金老太爺父親竟中了舉人,家業漸漸繁盛起來,卻是人丁不旺,三代單傳。祖上曾作屠夫,是金家極其隱諱之事,金老太爺連金老爺也沒告訴,卻給這李道長一言道破,當即更加深信不疑:“建功,快給李道長三銀子供奉太上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