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妍妍,你是說……你是被聯盟的人害的?”謝颺的臉色變了,“是誰?告訴我,我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不,至少現在還不行。謝颺,你知道嗎,其實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謝颺。”陳妍的臉上露出淒慘的苦笑,眼淚劃過她的眼眶,“謝颺,你要替我複仇。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圖蘭。能幫到你的,隻有米蘿和紀逢了。”
“米蘿和紀逢?他們……他們知道什麼內幕嗎?”
“不……他們不知道。能夠相信的知情人……隻有李威,可他已經被殺害了。”陳妍痛苦地回憶道,“是我害死了李威和他的夫人,還有……他尚未出世的孩子。”
“李威?”謝颺感覺自己的記憶似乎出現了偏差,“李威……可他明明還活著啊。”
“是嗎?沒錯了,看來他們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謝颺,你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我幫不到你,而且以我現在的立場也不能幫你。你……要多加小心。”
說完,陳妍的臉上浮現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她的臉上開始出現細小的鱗片,“我……能做的……全都做了……保重了,我的……愛人。”
陳妍朝著謝颺的胸口發出了一記光束,將一顆種子種進了他的心髒。
一陣劇痛襲來,謝颺感覺眼前一陣發黑,他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餘光瞟到了陳妍的最後一麵,她無聲地望著謝颺,眼中隻有無盡的淒涼之色,嘴唇微動,似乎用唇講出了那三個字……
陳妍看著謝颺痛苦倒地,心下一片淒然,嘴角微動,“別了,愛人。對不起,活下去。”
然而,謝颺卻根本聽不到陳妍的話,他隻看到一片片的鱗甲覆蓋了她的麵容,她的眼珠之中再度被琥珀色說填滿。
謝颺知道,陳妍消失了,名為裴娜蘿斯的蟲母再次出現了。
蟲母靜靜地望著躺在地上的謝颺,半晌才開口說道,“吾與陳妍,異心同體,不死不生,不毀不滅。”
謝颺隻是雙手捧心,不言一語。
蟲母不以為意,繼續說道,“當年她身被數創,命在旦夕,吾……亦將殞命,是以融吾等之血脈,續二人之生命。”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颺掙紮著從地上坐了起來,盯著裴娜蘿斯,麵沉如水。
“當年之事,多藏秘辛。陳妍未言,吾亦不言。”
“如果我一定要你說呢?”謝颺突然暴起,急跑兩步,掐住了裴娜蘿斯的脖子,威脅道。
裴娜蘿斯艱難地搖了搖頭,“汝時機未到,反噬其害。糾纏不休,又是何苦?”
“閉嘴!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吾知汝心之所想,吾不言。汝亦知殺我身則滅陳妍命,汝三思。”
裴娜蘿斯呼吸困難,臉色憋得通紅,看來似乎再多上幾分鍾,便要因為窒息而死了。
但裴娜蘿斯的一番話卻說到了謝颺心坎裏,他臉上陰沉不定,明暗閃動,最終還是放了手,退了下去。
裴娜蘿斯深呼了幾口氣,這才緩過神來,“汝已有陳妍與吾精血所造力量之種,善用其種,記憶、力量二者皆可得之。”
謝颺轉身,“且留你狗命幾日!”
謝颺單手捂著胸口,感受到了心髒上麵有另一個跳動的聲音,每跳動一次,就是一陣鑽心的痛,他緊咬著牙,沒有讓自己被這疼痛所擊倒。
小踱步走著,走著。那力量之種的跳動也越發輕微,最終與心髒的跳動節奏合而為一,直至消失無蹤。
沒有了這疼痛的困擾,謝颺感覺走路又輕快了幾分。隻不過,臉上卻依舊寒霜如初,殺意如晦。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感覺自己前半輩子最珍貴的寶物被人狠狠摜在地上,砸了個稀碎。而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毫無知覺。一直以來,自己竟然被隻無形的黑手操控其間,喜怒哀樂,皆隨其好。
隻是……謝颺所不能明白的是,李威明明活得好好的,為什麼陳妍說他死了呢?還連同他的愛人、未出生的孩子一起……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脫困之後,他一定要找到李威,問個清楚。
正此時,他看到佩爾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謝颺!快!空間反應!”佩爾興奮地揮舞著雙手,“空間橋!有人在幫我們架設空間橋!”
謝颺被佩爾拉著跑了回去。
也好,便是現在了,出去之後,過去我所不知道的、我所忘記的,這一切賬……就悉數給老子我還回來吧!
謝颺滿臉獰笑。他自己還完全不知道,當初的那個中二少年,已經不知不覺間變身成了個滿腦子隻有複仇和殺戮的魔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