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漸漸沒有了人聲,人大概都出去了,隻是眼淚止不住湧出來,我不想有孩子,他沒有可能來到世間,為何要這般折磨我?突然一隻手碰上我的臉,抹著眼淚,“知道你早就醒了,怎麼哭了?有孩子了,不高興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是這個正在我身體裏孕育的小生命,因為我知道他沒有的長大的可能,我說出來也沒人信,這根本就是算不得喜事。
“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又摸了摸我頭上纏著紗布的地方,我發出“噝”的聲音,還是有些痛,臉上身上抹過藥店地方都不痛了,“都過去了,回家就安全了,太子不可能到我府裏來找你尋事。現在你有了身孕,隻要誕下小阿哥我就去宗人府給你進位分,上了玉牒就是愛新覺羅家正經的媳婦,沒人能再為難你,就是太子也不能隨便說出要你的話。”四貝勒提起這話我更是傷心,他想的挺好,隻是沒有可能。
“爺。”房門外蘇培盛叫道。
“什麼事?”
“爺,福晉著人回來傳話,費揚古大人病重,福晉要留在費大人府中侍疾。”
“哦,太醫去過沒有,怎麼說?”
“聽說太醫院院判都去了,也就再拖時日,福晉怕不能給費大人送終,故要守在費大人床前。”
“知道了,去告訴福晉府中之事她不用掛心,她留在費府便可,府裏還有兩隻上等人參給費府送去,這個時候,能多得一刻便是一刻。”
“嗻。”
四貝勒給我抹了兩把淚,“別哭了,最近家裏家外事多,我也無暇多顧及你,你自己好好養胎,我還有事,這就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望著賬頂,心中萬分惆悵,什麼事情都不在我計劃之中,皇家對子嗣都是十分重視的,四貝勒顯然對我有孕一事十分高興,但也隻是空歡喜一場。
不一會兒秋月端著食盤進來,“格格起來喝碗湯,貝勒爺臨走時囑咐廚房現做的,格格起來進些吃食,貝勒爺說讓格格先和湯,一日未進食先喝湯打打底。”
紅葉也進來從櫃子裏拿了衣服,“格格先換身衣服再用膳吧。”
“香翠呢?”回來這半天我也沒看到香翠,不應該呀,她是我的貼身丫頭,這些事應是輪不到她們兩個的。
秋月笑道:“格格果然最疼香翠,香翠前些日子得了急症,病得很重,送到郊外的別院養病了,等她病好了就會回來伺候格格。”
“真的。”
“當然是真的,紅葉你說是不是?”秋月胳膊肘捅了紅葉一下,紅葉忙看我一眼道:“是。”很快又低了頭擺弄衣服,不知為何我覺得有些不好的感覺。
“什麼時候的事?”
秋月道“月初。病得突然,府裏烏雅格格有孕,怕衝了喜事就送出府了。紅葉還不快點兒伺候格格換衣服。”
紅葉上來扶我,“我來扶格格,格格有了身子,還是小心些的好。”
一邊換衣服我一邊打量這兩個人,這兩人對我比之前熱絡許多,現如今我也算是四貝勒府裏的紅人。
“烏雅格格也有孕了,我該去看看她。”
“別。”紅葉道:“貝勒爺走時說要格格好好待在院中養胎,不可出去。”
回來就又禁足了,烏雅,唉,想來她的孩子也是保不住的,曆史上沒記載嘛,我對自己確實是沒話說了,我對四貝勒的了解好像就是些他有過幾個有名有姓的老婆孩子。
“香翠得的什麼病?”
“不知道,病得急,很快就送出去了。”
“那她好了沒有?”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越問越感覺不好,但是她們兩個隻是說不知道。換了衣,用過膳,我對秋月道:“秋月,你去趟貝勒爺那裏,看看冬梅在不在,要是在,就說我請她過來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