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習字(2 / 2)

“隻是沒想到茯苓會跟皇上說要謝謝我。”

四貝勒又歎了口氣,“唉,你還是沒明白,你以為皇上就查不到?你以為太子就查不到?你跟老十三兩個愣頭青惹了禍事都不自知。說到底你們都信不過我。”不知為何我從四貝勒的話裏聽出了點兒哀怨。我突然有點明白冬梅和蘇培盛對我的恨意從何而來,

“不是的,貝勒爺別怪十三阿哥,是奴婢不讓十三阿哥跟您說的。”我還真怕四貝勒因為這事和十三阿哥生嫌隙。

”你倒是維護老十三。”四貝勒瞪著我道,我不敢再接話,低頭看著腳尖,“你可想過你這麼做對我有何影響?

我真沒在意過會對四貝勒有什麼影響,好像沒什麼吧,哦,對了,原本康熙是讓四貝勒去泰山封禪的,臨了換成了十三阿哥,想到十三阿哥走時意氣風發的模樣,四貝勒因為這事生氣了, 可是我不覺得這事和我有關,讓誰去,不讓誰去,還不都是康熙說了算。

我不回答,屋子裏一陣寂靜,四貝勒好久才又道:“你到底是不明白這內中乾坤。算了你下去吧。”

我給他行禮,走了兩步又想起來,回頭對他道:“貝勒爺不會真把我送太子那兒去吧?”

我這一問四貝勒倒是笑了,“你是真嚇傻了不成?放心吧,我答應過鄂爾都,定會護你周全。”

得到這樣的回答我又把心放下來,這樣就好。

日子又恢複了以前,晚上睡覺前四貝勒翻著我這些天習的字,淡淡道:“寫得倒是越來越好了,看來你是真的喜歡董字,隻是太過剛勁,缺了分女子該有的溫婉。你看這個字收筆太過急促。”

說著四貝勒從旁拉出一張新的高麗紙,拿起筆掭飽墨汁寫了一遍給我看,“是不是這樣好一些。”一個漂亮飽滿的字躍然紙上。

不管我對四貝勒有諸多的不滿,但是他的字我是一向喜歡的,比他的人好看,“貝勒爺的字真好。”絕對發自肺腑。

“哦?你喜歡。”我使勁點點頭。

“貝勒爺寫點兒什麼吧,明天我好照著練。”能有他親筆手書,絕對是賺到了,上次他親書的《女誡》我可是好生收藏著呢,四貝勒習的是董其昌的字,我原來寫字沒有體,自照著他的字帖寫了幾百遍《女誡》我的字也有些董字的味道了呢。

“那寫什麼?”

“嗯,就寫這兩首詞。”我指著下午練的一張紙,是兩首李清照的詞《醉花陰》和《聲聲慢》,那淒婉清麗的風格是我喜歡的調調。

沒想到四貝勒卻把那張紙扒拉到一邊,“我還沒死呢,以後少看這種悲春傷秋詞。”這兩首詞是李清照思念亡夫,感懷身世之作,四貝勒也太敏感,我寫這個隻是喜歡而已,又不是要咒他死。他繼續翻著我的習字,直看到最後一張揀出來道:“這是誰的詞?倒像是故意要與陸遊的這首詞反其道而行之,意境大為不同。”

我一看竟是陸遊和毛主席的《卜算子?詠梅》那天抄到陸遊的這首詞偶然間想起毛主席的詞便也寫了一遍。是誰寫的?說是我寫的四貝勒也不會信,再說我也沒有剽竊的嗜好,“我也不知道,記得小時候娘親教我認字念給我聽的,一直就記下來了。”死人是沒法對峙的,這個解釋最好。

沒料到四貝勒聽了我的解釋,眼睛先是一亮,緊接著便黯淡下去,“那就是你娘作的,這般驚世的才情卻是可惜了,張承恩就算是探花郎也寫不出這番氣度的詩詞,你娘是一步誤終身那。”

他這麼理解也可,省得我再解釋,便隨口接道:“要不怎麼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呢。”

“你娘那樣一個才女怎麼生出你這樣的女兒,半點沒有你娘的溫婉之氣。”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你怎麼知道我娘溫婉?莫非貝勒爺見過我娘?”

“自然是見過,你娘小時候經常隨你外祖母出入紫禁城,太後,孝懿仁皇後都喜歡你娘,那時候大阿哥喜歡你娘,惠妃還想讓你娘給她當兒媳婦呢,可惜讓你外祖父給婉拒了,要不你娘就是我大嫂也說不定,也許就不會年紀輕輕就過世,想不到你娘那般溫婉的女子會跟張承恩私奔,你就這點還像你娘。”

什麼啊,我娘是私奔我那叫私逃,性質完全不同好不好?不過大阿哥還喜歡過我娘,還有這等事情,簡直是亂套了,但是我娘就是嫁給大阿哥也不是什麼好事,胤禔最後的下場也不好。四貝勒沒理我在一旁胡思亂想,已經展開一******紙,用鎮紙壓好,筆走遊龍抄下兩首《卜算子?詠梅》,一氣嗬成,收筆利落,字字漂亮俊秀傲氣天成,和他一比,我的字徒有其形,乍看還好,仔細一看,字字都經不得推敲,果然不是一個段數。我欣喜地收好四貝勒的墨寶。

“謝謝貝勒爺。”

躺到床上,我繼續八卦我娘的前事,畢竟我從來沒聽過,抱著四貝勒的胳膊問東問西,四貝勒開始還接幾句,後來就煩了,“爺當時才不過五六歲,那裏記得那許多事情。睡覺!”

我便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