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出,康熙發作了一幹官員,親自審理,但到底是氣到了,氣倒太子病倒,四貝勒忙得每天見不到人,不是在康熙近前侍疾,就是處理山東官員調配的事情,總之一天也不定能見到他一眼。冬梅很有些高興好像忘了她的煩心事,然後我才知道康熙說過幾日讓四貝勒替他去泰山封禪,隻是還沒發明諭。我聽了心中納悶,我怎麼記得是十三阿哥去替康熙封禪呢?四貝勒受重視在她看來是好事,我覺得也是好事,四貝勒沒功夫找我的麻煩。
當然也不代表我就可以閑得長毛,皇上生氣,胃口自然不好,胃口不好,李德全就著急,他一著急就想起我,他一想起我,四貝勒就毫不猶豫地把我推出去,難道我就是廚娘的命嗎?禦廚是沒帶出來幾個,可沿途地方官員可是沒少給皇上獻廚子,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比我手藝好十倍百倍,四貝勒還叫我好生伺候好皇上的膳食,回去有賞,我不肯吃虧,搜刮了四貝勒身上的銀票,不足之數他答應回京再補給我,讓我心裏稍稍舒服了些,話說回來,四貝勒身上真沒太多油水,出趟遠門也不多帶點兒銀子,俗話說得好窮家富路嘛,這年頭又沒有銀行卡什麼的,出門不多帶點銀子萬一碰上點兒事很麻煩的,再說,他嘴上說回京給我,我臉皮薄,不好意思張口,豈不就不了了之了。許是我咕噥的聲音有點兒大,四貝勒聽到,立馬沉下臉。
“張嫣然,別以為鄂爾都是你的倚仗,鄂爾都現在一官半職都沒有,在本貝勒眼裏連張承恩都不如,皇阿瑪給他體麵是皇阿瑪念舊,可本貝勒跟鄂爾都沒舊可念,你別忘了我就是你的天,你這輩子要靠著我才有好日子過。”
我一愣,鄂爾都是誰?好幾秒之後我才想起康熙好像叫外祖父鄂爾都,我才頭回見到他老人家,什麼都還沒搞清楚,要是外祖父這麼好使,嫣然的娘也不會死得這麼早,嫣然也不會進四貝勒府當侍妾,我雖是對外祖父那幾句聽起來在康熙麵前有些逾越的話很感動,但是外祖父肯定是知道康熙的底線的,最起碼康熙當時沒表現出生氣。我想康熙爺和我一樣認為外祖父就是想表達他對我的關心,希望我能在四貝勒府過得好,那個什麼他老人家會養我的話我是不太當真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四貝勒永遠不會主動把他府裏的活物放出去,我就是僥幸能離了四貝勒府也要離外祖父遠些,總不能連累他老人家。隻是四貝勒這會兒提到外祖父,倒是真讓我見識了他的小氣樣兒,我在見到外祖父之前不也是這樣?這人是想得太多了,還是真被外祖父的幾句話給氣到了,難為他憋了這幾天,現在才發作。
我抿唇勾起嘴角,給四貝勒一個微笑,張口道:“我知道您這幾天氣不順,可您也該想想。我之於父親,隻是他巴結你們這些皇子阿哥的工具,他從來就不是我的倚仗,外祖父即便是有心,怎奈離得遠,他老人家不過是真心維護我才說了幾句。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長這麼大才見了一麵,下回見麵還不知是何年何月,外祖父就我這麼一個外孫女,他老人家說出那些話,那話也就是說說,難不成我有事就去找他訴苦?先不說路途遠你未必肯讓我去,就是做為晚輩不能孝敬老人已然是不孝,哪能還讓老人替晚輩操心。”
“你到是個明理的。”四貝勒的臉色緩和了些,但嘴上仍是有些氣憤:“鄂爾都那個老頭子太過可惡,有什麼話不能到我府上說,非要當著皇阿瑪說,簡直是以下犯上。”以下犯上好大一頂帽子,挺大的人小氣成這樣,我真有些無奈。
“皇上也聽見了都沒怎麼著,您就小氣成這樣。”
“說的不是你。這讓皇阿瑪心裏怎麼看我?”
“能怎麼看你,你最寵我,別人都不帶,隻帶了我出來,皇上覺得你雨露不均,我占了大便宜。”我實在是不想跟他這種小肚雞腸的人掰叱這事兒。
“你知道就好,別給我想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你既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就對我好些,我才是你的依靠。”
“唉!”我歎口氣,“我倒是想把您當作自己的一依靠,但是您身邊的人太多,怕是沒我的地方。我真心認為您沒有銀子可靠,對了,咱們在討論銀子的事,我還是那句話白幹活我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