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離濟南府很近,一路上也沒耽擱,一口氣兒就到了黃河邊,這時想要渡河隻能靠船,康熙此次南巡主要是是為了看看沿途河流整治的情況,如今微服說是到濟南府更是想視察黃河的清淤工程進度如何。在渡口的鎮上找到客棧已經過午隨便要了些飯菜用了,康熙便要上街去走走。
“父親一路勞頓,何不先歇息一個下午,明日再出去。”太子建議道,我還是很同意的,畢竟馬車快把我的骨頭搖散了,可康熙搖搖頭道:“我出來一趟不容易,就是想看些真實的東西,出來時雖是沒和地方官員打招呼,隻怕此時他們也已經得了信兒,朕還是要親自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康熙一不留神又說出來“朕”字。
十三阿哥叫道:“二哥,又該你了。”太子很有些無奈,看著康熙,四貝勒,十三阿哥都樂嗬嗬地等他受罰,隻能認命地做了三十個俯臥撐。這一路太子受罰的次數最多,誰讓他不離康熙左右呢,隻是十三阿哥那副看笑話的樣子也太明顯了吧,就算隻是個遊戲也該收斂一點兒。
黃河橫亙在中華大地上,是中華文明的搖籃,也給沿河流域的人民帶來深重的災難,自先秦時期開始三千年間有文字記載的黃河下遊決口泛濫達一千五百九十三次,平均三年就有兩次決口,改道達二十六次。明清時期由於上遊環境惡化黃河從上遊裹挾的泥沙越來越多,懸河逐漸形成,黃河泛濫也越來越頻繁。康熙從平三藩之後開始關注治理黃淮流域的水患,他每次南巡也都是以視察黃淮的水道為重點。此時已是秋冬交替的季節,進入枯水季,每到此時朝廷都要征召大批民工開挖河道,河岸上可看到來來往往的身穿粗布麻衣的百姓。不比後世大型機械勞動效率高,這個年代全憑人海戰術,兩隻手一把鐵鍬就是全部。
看著裸露的河床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感歎古人的勤勞。太子,四貝勒緊跟著康熙左右,不大會兒我就和十三阿哥落在後麵,隻能遠遠看見那三個人的背影。
”那件事你打算怎麼辦?“今早讓十三阿哥提起來我就很想問問他是如何籌劃的,畢竟不是什麼好事,還涉及到太子,總會讓我有些不安,我不認為自己有參與曆史的能力,那是需要權術和謀略的,而我隻是個無意間飄到這裏的靈魂,關鍵是我根本就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人,不是太笨但也談不上聰明,從來就沒有什麼大誌向,隻希望生活中沒什麼麻煩的人。
“你還不是說看好我嗎?怎麼?還是質疑我十三爺的能力?”十三阿哥嘻嘻笑著道。
“嘁,我隻是擔心你得罪太子。”畢竟離太子被廢還有些年頭。
“我隻是暗中安排下去,給他們一個麵呈上麵的機會,結果如何全憑造化。看來你膽子並不是太大。”
”我從來膽子都不大,我隻是想遠離麻煩的人麻煩的事,過簡單的日子安穩度日享受簡單的幸福。唉,目前還是可望而不可及。“
“你現在的日子不安穩?有吃有喝有人寵,這不是幸福?”
“唉,你根本不懂。”
我長籲短歎的樣子讓十三阿哥嘲笑不已,笑了一通後他給了我兩個字,“矯情!”
聽到這兩個字我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立馬變了臉咬牙瞪了十三阿哥一眼,蹬蹬蹬疾步向前走去,我最恨這兩個字,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矯情的人,在這裏卻已經被兩個男人如此評價我心中的忿恨可想而知。
康熙正和太子四貝勒停在堤岸邊對著河床指指點點,我停在他們身後聽他們說些河工相關的事情,太子總是最先回答康熙的問題,而四貝勒總會在一旁給予補充是明,相較於太子的誇誇其談四貝勒說的更多的是些具體的數據近兩年的河工整治費用,動用的人力數量,何地銀兩缺口大都說得一清二楚。康熙顯然是對他們都很滿意,太子畢竟是未來的君主著眼大方向總攬全局很重要,四貝勒作為太子的臂膀細節了解得多些是作為臣子的本分,對於康熙來說兒子能擺好自己的位置是好事。
“誒?老十三去哪兒了?”康熙忽然想起十三阿哥來,想必是想考較詢問一番,三個人轉身看見我站在身後並沒有十三阿哥,十三阿哥沒有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