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筷子就僵在那裏,看看我對麵的四貝勒正一臉戲謔的笑看我。烏雅捅捅我,小聲道:“傻了?還不謝謝貝勒爺。”
“哦!”我這才驚覺,忙起身站到椅子旁福身,“謝謝貝勒爺賜——魚頭。”給個魚頭還要說“賜”還要謝恩真夠怪的,虧我還能說出口,對自己鄙視一個。
“嫣然,你坐下好好吃飯,快嚐嚐這魚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抬頭衝他一笑,他正含笑看著我,也衝我點點頭,我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點魚肉放進口中。
“可好?有沒有你自己做得好吃?”他問。
我又朝他一笑道:“嗯,味道十分鮮美。”
李氏不以為然的道:“爺,看您說的,張格格手藝再好還能趕得上咱們府裏的廚子?這道清蒸鱸魚可是譚一刀的拿手絕活兒,論殺魚的功夫隻怕宮裏的禦廚房都找不出刀功比譚一刀好的,要不能這麼鮮美?”說完李氏鳳眼一歪,白了我一眼。
我也沒說不如我的手藝,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庭芳,這做菜關鍵在用心二字上,隻要是花了心思的,味道差不到哪兒去。我覺得蘭兒做的魚就比譚一刀做得好,嫣然的手藝也很不錯。”四貝勒道。
“那是自然,蘭姐姐的手藝庭芳也知道,張格格又怎麼能和蘭——姐姐——比!”李氏把最後幾個字咬得很重。
“庭芳你吃醋了?”四貝勒微眯著眼湊近李氏。
李氏頭一轉,不看他,卻盯著我道:“我吃她的醋幹什麼?我巴不得張格格能學到蘭姐姐的手藝,讓爺高興。”
“嫣然長得有幾分和蘭兒相似已是難得,最難得的是她下廚的時候動作神態和蘭兒簡直如出一轍。”
MD。姑奶奶是和我老娘學的廚藝,要如出一轍也是和我老娘如出一轍,和什麼蘭兒有屁毛錢關係!
我狠狠地用筷子戳魚頭,你個死東西,姑奶奶不把你吃個一幹二淨姑奶奶就不叫張笑!呃,我現在本來就不是張笑,我是張嫣然。
美食當前,胃口突然就沒了,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此。
“爺,您別再蘭兒蘭兒的叫了,綺蘭如今是太子爺的側妃,以後會是娘娘,爺這麼叫從家法到君臣禮法都說不過去,要是傳到太子爺的耳朵裏,對爺更是不好。”一直自顧用膳,不時照看弘暉,好半天不參一言的四福晉突然嚴肅地說道。
眾人都是一凜,俱都端正了坐姿。
“咳!”四貝勒清咳一聲,“我和庭芳也沒說什麼?就是想到這兒了。”
這之後,飯桌又恢複了安靜,連李氏也不似剛才活躍,有些興味索然的樣子。在我終於將魚頭處理幹淨後,四貝勒宣布他用好了,然後眾人皆表示自己也用好了。
撤了桌子,漱了口,又喝了一盞茶。四貝勒詢問了福晉各處是否安置妥當,需要增添什麼讓福晉自己拿主意不用請他的示下。
然後四貝勒一撐椅子的扶手站起身,對福晉道:“今晚我去庭芳那裏,你累了一天早些歇下吧。”
眾人都福身恭送四貝勒,李氏讓奶娘抱好弘昀,領著佳慧,和四貝勒出去了。
我和其她人一起等四貝勒走後略坐了片刻才向福晉告辭。
夏日天長,太陽還沒完全落山,正有些留戀地播撒漫天的紅雲。
“妹妹陪我走走。”烏雅道:“反正天還早,回去也就是睡覺,沒意思透了。”
“烏雅姐姐若喜歡,以後吃完晚飯我們可以鍛煉,跳繩打球都好,有助於保持身材。”我道。
“好啊!那就說好了。她們都不愛玩隻喜歡坐著,有你我就不愁沒人陪我玩了。”我覺得我自從到了這裏就是每天哄香翠紅兒綠兒她們這些十幾歲的小孩子玩兒,現在又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