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張桌子擺在偏廳的中央,四貝勒當先在主位上坐下,然後依次是福晉坐他的右手邊,李氏坐在他的左手邊。弘暉挨著福晉,兩歲的弘昀挨著李氏,佳慧坐在弘昀邊上。
“一家人一起吃飯,有丫頭們伺候,用不上你們,你們幾個也都坐下。”四貝勒發話剩下的人才都陸續按尊卑長幼坐下。
我的年紀最小,便理所當然坐到了末席,正背對門口的位置,也就是四貝勒的對麵。
桌子上的菜品十分豐盛,單是從賣相上看就比以前精致了許多,想必這是從府裏跟來的大廚。園子裏的大廚房我是再熟悉不過的,那幾個廚娘的手藝隻能說湊合,精致完全談不上。
蕊珠端上酒壺,福晉親手斟了一杯放到四貝勒麵前,“這是十三弟送的十五年陳釀梨花白,妾身先敬爺一杯。”
四貝勒端起酒杯,放到鼻子前聞了聞,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道:“好酒,正是梨花白,老十三好酒,怎舍得送過來?”
“爺忘了?這酒是去年十三弟生辰時他嶽父馬爾漢送給他的,當時你們弟兄幾個起哄都說這酒是訂親酒定要每人分一壇,就那麼幾壇子,十三弟還一口沒喝就叫你們把酒都分光了,為了能嚐嚐這梨花白的滋味,十三弟每回到府裏來都問我這酒還有沒有?那副饞嘴的模樣想想都好笑。”福晉邊說邊抻出絹子捂嘴笑。
“嗬嗬。”四貝勒似是想起來,也禁不住彎起嘴角,“是有這事,太子領著我們就是想逗逗他,老十三要喝你給他就是。”
“爺以為十三弟沒喝?”福晉舉起酒壺,晃晃,“都快讓十三弟和光了,就剩這一壺。”
“哦——這個老十三趁我不在家就跑來和你討酒喝。”
四貝勒舉杯輕輕啜了一口,道:“這酒具不妥。福晉怎麼忘了,這關外的白酒味道雖好但缺了些芳冽之氣,應該用犀角杯盛之以增香氣。”
“妾身該打,竟連這都忘了。蕊珠去把犀角杯取來。”
“蕊珠,拿兩個犀角杯來,福晉也陪爺喝一杯。”四貝勒右手放到福晉放在桌子上的左手上,輕輕的摩挲“福晉可賞光?”眼中滿是曖昧之色。
“看您,貝勒爺,讓妹妹們笑話。”福晉臉頰浮起兩朵紅雲,眼中秋水流動,嬌羞的女子男人都會心動吧。摸兩下小手就激動成這個樣子。
四貝勒很滿意福晉的的表現,放開手提起筷子,加了塊雞肉到福晉的碗裏。
“對了,十三弟的府邸正在修建,分府單過雖是自由,但老十三性子不羈,不會約束下人,讓你給他找個靠得住的管事,能處處多替他留意一些。”
“行,妾身自會從咱們府裏找個妥貼又能幹的。”福晉痛快的應允。
“說到十三爺體貼下人,奴婢可是親眼見過的。“李氏盛了一小碗湯放到四貝勒麵前,“爺先喝口湯,待會兒喝梨花白才不易上頭。
“嗯。還是你心細。”四貝勒和李氏對視一笑。
“謝爺誇獎。”李氏又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拈起小勺喝了一口又道:“爺可記得咱們在宮裏的時候,爺經常讓庭芳給十三爺送東西,那個時候十三爺才比咱們弘暉阿哥現在大一點兒。記得一次臘月裏庭芳給十三爺送書,十三爺怕他身邊的宮女凍著非要自己給庭芳開門,把我拉進屋裏又是遞手爐讓我暖手又是給我倒熱茶暖身子,還非要我脫鞋上炕暖腳。宮裏的宮女都說跟著十三爺身邊最舒服不過。”
“是,我記得你回來就跟我說過,可是我說讓你去伺候十三你怎麼不去?”
“爺!”李氏嬌嗔一聲,“那時候庭芳都已經是您的人了。”
“是!那個時候你剛給爺侍過寢。”四貝勒伸手在李氏臉上輕輕掐了一把。
“爺!”李氏立起鳳眼,“福晉和妹妹們都看著呢!”似嗔似怒,巧笑嫣然,果真風情無限,我見猶憐。我不是男人聽到這兩聲“爺”都覺得骨軟筋麻,四貝勒又如何能抵擋得了呢?
還是李氏技高一籌,當著眾人和四貝勒打情罵俏,如入無人之境。
果真好看,我就是喜歡看這個,非常有趣。不過還有三個小孩子在場,咳,有點兒少兒不宜。不過也奇了,不是說古人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