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疆風雨起蒼黃 第六章 勢如山移驅巨獸,耀似日墮釋祝融(2 / 3)

衝到近前的戰象發揮出無比可怕的殺傷力:當頭撞上,骨斷筋折;長牙到處,穿胸透背;巨鼻舒展,卷人拋擲;四足踏落,骨肉成泥。縱使有人僥幸躲過戰象肆虐,卻防不了象背上弓弩手的利箭攢射!一時之間,沙摩柯手下前隊的士卒哭嚎慘叫,瞬間傷亡過半。

其實這戰象雖然狂暴凶猛,但究竟僅僅有數十頭而已,直接造成的殺傷看似可怖,實際數量卻不甚多。這些死傷的士卒倒有多半是因恐懼而自相踐踏造成傷亡。遠處的士武見沙摩柯軍中大亂,立時下令全軍壓上,誓死殺敵。如此雪上加霜,沙摩柯的人馬立時全線潰退。

在這種情形下,沙摩柯雖不甘心,卻已難以約束士卒,身不由主地被敗逃的士卒裹挾著一路狂奔數十裏。直到那些戰象的狂性消退,漸漸停下腳步,士武亦知窮寇莫追的道理,下令收兵回城,沙摩柯才收斂了殘兵,點點數目,已經折損了六七成人馬。他知道憑自己的力量已經難以戰勝士武,隻得率殘兵紮營固守,等待寇封的大軍到來。

三日後,寇封人馬趕到,沙摩柯帶著滿臉訕訕的神色前來請罪。

寇封見狀笑道:“賢弟何必如此,須知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賢弟連日來攻城拔寨,開路搭橋,可謂勞苦功高。縱使偶有小敗,亦是功大於過,何罪之有?賢弟且放寬心,明日待為兄親自上陣破敵,為賢弟出一出胸中惡氣!”

沙摩柯猶有餘悸地提醒道:“大哥若要出陣,卻須多加小心。那士武雖然勇猛,但憑大哥的武藝卻也不懼與他。關鍵是他不知從哪裏弄了些巨象,小弟戰敗後曾了解過,這種巨獸身量雖大,性情卻最是溫順膽小,不知那士武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將其用於戰陣!若非有這些巨獸搗亂,小弟日前絕不至於敗陣!”

寇封似是胸有成竹,微笑道:“賢弟且放寬心,有一句俗話喚作‘一物降一物’,愚兄已經知道士武手段,且已預備下破敵之計,賢弟且看明日我如何勝他!”

次日一早,寇封點了一千精兵到番禹城下叫陣。寇封身邊的沙摩柯注意到在軍陣後方有士卒推著一列十輛大車,車身外麵皆以青布罩裹,不知是什麼事物。他好奇地向寇封問起,寇封卻神秘一笑道:“賢弟有所不知,今日破敵,全要依仗這十輛大車。至於車上是什麼事物,此刻卻是天機不可泄露。”

城內的士武得知寇封到來,當即便要出城迎戰。

“且慢!”一旁步騭出言勸阻道,“那寇封年華雖少,卻已是當世有數大將。太守貿然出擊,隻恐難以取勝。依騭之見,不如緊閉城門,死守城池。彼勞師遠征,糧草輜重運輸不易,隻需拖上數月,必可使其無功而返。”

士武卻是渾不在意,哂笑道:“某有象兵助陣,正待上陣破敵。豈可死守不出,徒令人笑吾畏戰!”

步騭仍是苦口婆心地勸諫道:“那寇封智勇雙全,既已知道我軍有象兵助陣,仍然敢來叫陣,想必是有了應對之策,太守不可輕敵!”

士武麵上微微顯出不悅之色,沉聲道:“先生怕是有些多慮了,量寇封不過一黃口孺子,有何能為破某的象兵!”說罷不再聽步騭諫言,率領一支人馬徑直殺出城門,因日前那場大戰時戰象這招殺手鐧已經露了行跡,他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徑自將總數五十頭的戰象列於陣前,隻須他一聲令下,那象背上的控象之人便可驅象破敵。

兩邊列好陣勢,士武催馬來到陣前,手按長槊往對麵望去,見敵陣正中的一匹神駿無匹的白色戰馬上端坐一員少年將軍。他料定此人便是敵軍主將寇封,便將手中長槊一擺,槊鋒遙指寇封,厲聲喝道:“士武在此,寇辟疆速來陣前領死!”

陣中的沙摩柯士武對自己兄長口出不遜,登時大怒,舞動蒺藜骨朵便要上前廝殺。寇封擺手將他攔住,微笑道:“賢弟已經與士武交過手,這一陣便讓給愚兄罷。”說完將蟠龍棍從戰馬鞍側摘下,催馬出陣徑直衝向士武。

士武亦催馬前衝,長槊前指裹挾風雷刺向寇封心口。

寇封蟠龍棍自下方向上一兜,棍梢準確地擊在對手槊鋒與槊杆連接處的獸頭,將長槊蕩地向上方揚起,而後前手手腕一抖,棍梢戳向士武的咽喉要害。在士武急忙收槊招架時,他手腕奇妙地一抖,棍梢轉了一個小小的半圓弧形,轉而從右側敲擊士武的太陽穴。

士武從未想到竟有人可以將棍這種重兵器使得如此輕巧靈動,大驚之下急忙縮頭,卻稍稍地慢了半拍。寇封的蟠龍棍擦著他的頭盔掠過,雖隻輕輕蹭了一下,棍身所蘊的勁力也已震得他頭腦一陣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