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疆風雨起蒼黃 第五章 虎將施勇安能擋,猛士用謀誰可防(2 / 2)

第二天入夜後,向謀派往下遊觀風的士卒果然聽到遠處人喊馬嘶,分明有大隊人馬正在渡河。他們不敢怠慢,忙按照自家將軍的吩咐,點燃一枝火把,依照特定的軌跡向著遠處揮舞幾次。這枝火把經過改造,燃火處加裝了一個半球形的罩子,如此火光隻會從一個方向射出,不虞被另一邊的敵軍發現。往上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向謀安排的士卒守候,當他們看到下遊的火光後,都會立即以同樣的方式向上遊處傳遞消息,如此一站傳一站,不多時在新築的攔水土堤旁駐守的士卒便得知了下遊敵軍渡河的消息。他們即刻將土堤扒開,積蓄了一整日的河水立時便如脫韁的野馬,斷鎖的狂龍般,洶湧咆哮著往下遊奔騰而去。

待洪水過後,向謀率大軍乘船過了溱水,而後沿著河岸往下遊殺去。行至中途,忽地聽到路旁一通鼓響,斜刺裏一支人馬殺出,為首一員大將,坐乘棗騮駒,手提蒺藜骨朵,身帶四棱鐵鐧,正是沙摩柯。再看他身後人馬軍容齊整,氣勢如虹,又哪裏有半分遭受水厄的淒慘景象?

“不好,竟中了這莽夫的詭計!”向謀臉色大變,撥馬便要退兵。

卻聽到沙摩柯在馬上一聲厲喝:“賊將哪裏去!”聲到馬到,百餘斤重的蒺藜骨朵輪開,向著向謀的頭頂便砸。

向謀武藝平平,如何是沙摩柯對手,更兼措手不及,心慌意亂,竟是連一合都未接下,被沙摩柯的雷霆一擊將頭顱砸得稀爛。

向謀既亡,他手下的士卒無心再戰。麵對率全軍步步迫近的沙摩柯,大都選擇了丟棄甲兵歸降。

沙摩柯收攏了降兵,重新回到渡口,用敵軍船隻渡過溱水。乘著向謀留守軍營中人馬尚未得到消息發動突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敵營。奪下渡口後,沙摩柯依舊留下五百士卒把守並與降卒中選拔七百餘人帶走,大軍繼續前行。渡過溱水之後,前方已再無關口,沙摩柯率軍一鼓作氣來到南海郡治所番禺,在離城十裏處立下營寨。

在沙摩柯到達番禺的同時,一個體型剽悍的紫麵男子正在城內暴跳如雷。此人正是士燮親弟、南海太守士武。他已知道劉備的一支人馬先後攻克四會縣與溱水渡口來到番禺,自己的兩員大將卓淩與向謀均已喪命。得知此事後,士武當即大怒,即刻點了精兵三千,便要出城與敵人交鋒。

“太守且慢!”便在此時,有一個中年文士站出來將士武攔住,此人卻是先前助士燮籌謀刺殺吳巨,事敗後回轉江東的步騭步子山。

士武怒氣不息,喝道:“子山先生莫非要勸某閉門不出死守城池?”

步騭搖頭道:“騭絕無此意。敵軍遠道而來,立足未穩,太守乘勢擊之,正合兵法中以逸待勞之道,因此騭亦讚同出兵。隻是有一言要提醒太守。”

士武收斂了怒色,放緩語氣問道:“先生請講。”

步騭道:“敵軍連勝兩場,士氣正盛。太守唯有取得此戰勝利,才可將敵軍的這股勢頭壓住。所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太守何不將那支奇兵一並帶去,以保此戰必勝之局?”

士武如夢初醒,向著步騭深深一揖道:“子山先生言之有理,士武受教!”

稍後,番禺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士武披掛整齊,手提一柄渾鐵重槊,率軍殺出城來。他命所部人馬在城門前排下陣勢,在軍陣後方,卻立起了一排高大的旌旗。巨大的旗麵迎風招展連為一體,形成一麵綿延百餘丈的軟牆,隔斷對麵的視線,令人看不到旗幟麵的虛實。

此刻營中的沙摩柯已得知敵軍出戰,前兩次的勝利使他心中生出些浮躁之氣,早將臨行前兄長寇封的叮囑拋於腦後,一心一意地要憑自己的能力拿下南海郡。當下他留下一千人馬守營,自己率領一千五百精兵殺出大營,來與士武交戰。

未知兩人此戰勝負如何,且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