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寇封攜妻子遊曆時偶遇五溪蠻王之子沙摩柯,受其想邀往他家中做客。一行人到來沙摩柯家中,蠻王聽說兒子竟將善待蠻人的寇辟疆請來,自是大喜過望,立時吩咐族人準備酒食,於當日的晚上舉行了一個盛大的篝火晚宴款待寇封夫妻。
宴會上,一群身著彩衣、披發赤足的蠻族少女圍繞篝火挑起充滿奔放狂野之美的舞蹈。孫尚香看得豔羨不已,在寇封的鼓勵下,興衝衝地加入了進去。席間的蠻王向寇封殷勤勸酒,道盡感激仰慕之意後,再次舉杯道:“某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公子能夠成全。”
寇封舉杯回敬,微笑道:“蠻王有事盡管吩咐,封與令郎一見如故,若能幫得上忙,自當竭力而為。”
蠻王招手將沙摩柯叫到身邊,說道“這小子雖沒什麼心眼兒,在武藝上卻極有天分。小小年紀,卻將我族中世代流傳的武藝練個通透,曆數五溪蠻族,已無人是他的對手。若終日是困守在這小小的武陵,便是將來繼承家業做個蠻王也不外如此。俗話說‘好男兒誌在此方’,若是公子不嫌他魯鈍,請將他帶在身邊,教他隨公子建功立業,也不負他這一身的武藝!”
寇封大喜,他本就有意招攬沙摩柯,沒想到不用開口人便主動送上門來。他忙上前將沙摩柯攙起,轉頭對蠻王道:“沙摩柯兄弟的武藝,便是稱作萬人之敵也不為過。蠻王肯放他出山,正是封求之不得之事。如蒙不棄,封願與他結為兄弟。日後禍福與共,永不相負。”
“公子此言當真?”蠻王父子又驚又喜,不敢置信。他們父子雖在五溪稱王,說到底不過是蠻族中一個部落的首領,而寇封不僅是擁有神童之譽的一方名士,如今更身為劉備的義子兼大將,他肯與沙摩柯結拜,當真是折節下交了。
寇封看他父子表情,大笑道:“賢父子莫非不信寇封的誠意?好,某現在便與沙摩柯兄弟歃血為盟!”說罷,他拔出隨身佩戴的短刀,割破手指將鮮血滴入麵前的一碗烈酒之中。隨即又將短刀與酒碗遞給沙摩柯。
沙摩柯神色激動地接過短刀與酒碗,學著寇封的樣子割破手指,滴血入碗,又將酒碗遞回給寇封。
寇封將融了兩人鮮血的酒碗高舉過頂,麵向停止歡飲歌舞,靜悄悄望著他的眾人,朗聲道:“天地為證,今日寇封與沙摩柯結為異姓兄弟。從此生死同命,禍福與共。若有異心,天誅地滅!”訴罷誓詞,他將酒碗送到唇邊痛飲了一大口,轉手交還給沙摩柯。
沙摩柯雙手接過酒碗,在寇封身前單膝跪倒,舉酒立誓道:“天地為證,今日沙摩柯與寇封結為異姓兄弟。從此以後,當唯吾兄之命是從,赴湯蹈火,亦無反顧。若違此誓,當刀箭加身,死無葬身之地!”說罷將碗中剩餘的血酒一飲而盡,揮手將酒碗在地上砸得粉碎。而後一個頭重重地叩下,口稱:“小弟沙摩柯拜見兄長!”方才閑談時兩人已敘過年庚,卻是寇封長了一歲。
“二弟言重了!”寇封急忙跪倒還禮,與沙摩柯相對拜了八拜。
“好!”圍觀的眾人一起鼓掌歡呼。
沙摩柯起身後,又給嫂夫人孫尚香見禮。寇封亦以晚輩之禮重新拜見了蠻王。
不久,劉備親自來武陵郡安民。寇封引沙摩柯前來拜見,並說明兩人結拜之事。劉備見沙摩柯雖屬蠻族,為人卻忠義豪爽,自是青睞有加,好生勉勵一番後,著他率隨同前來的三百蠻兵暫歸寇封所部,待日後立下功勞,再行獎掖擢拔。
至此,荊南四郡盡入劉備之手。反觀江東那邊,周瑜率領的大軍仍與駐守南郡的曹仁鏖戰不休。曹軍雖是新敗,但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論綜合實力,仍要在江東軍之上,何況曹仁本身又是難得的帥才。因此雙方經過連場大戰,卻始終是互有勝負。
劉備采納了諸葛亮等謀士的建議,極為爽快地依照前約將長沙郡移交給江東,而後開始集中精力經營荊南四郡,並將治事之所遷至武陵郡的臨沅。
當劉備終於擁有了一塊穩固的底盤後,諸葛亮那較之軍事才能更勝一籌的內政才能總算有了用武之地。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向劉備獻上三策:
其一曰“裁軍”。如今劉備手下的人馬已經擴張到五萬有餘,說起來似乎不少,其中卻摻雜著不少老弱病殘之流,嚴重影響戰力。諸葛亮建議,將這五萬餘人馬汰弱留強,隻保留三萬。這三萬人馬,將分別由黃忠為正、魏延為副,領八千守長沙;關羽為正、甘寧為副,領七千守桂陽;張飛為正、趙雲為副,領七千守零陵;其餘八千人馬則由劉備自領,又以寇封代掌軍權,駐守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