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潛伏已久的寇封在看到呂蒙誅殺黃祖後,立即率領身後的十三鐵衛與一百白眊精兵發動了突襲。
呂蒙年紀雖輕,卻是久曆戰陣,經驗極為豐富。四周人馬嘈雜,他靈敏的雙耳仍然捕捉到了遠處隱隱的馬蹄聲。他的臉色大變,狂呼道:“有敵來襲,列陣!”
在方才的一場激戰中,呂蒙身邊的江東軍在黃祖親衛的瀕死反撲之下亦出現二三十人的傷亡,如今已不足百數。聽到呂蒙的呼聲,他們人人心中生出寒意。經過連場大戰,此刻他們的身體消耗早已達到極限,還能握住兵器、坐穩馬背已屬不易。若再遇強敵,他們實在不知自己是否還有揮刀的力氣。
不到三裏的距離,對於狂奔的戰馬來說轉瞬即至。這邊呂蒙正嗬斥著手下精疲力竭的士卒列陣迎敵,另一方的寇封等百餘精騎已經風馳電掣地衝到咫尺之地。
“殺!”寇封一聲厲喝,如一柄切入乳酪的利刃般闖入敵人倉皇之下布成的散亂陣型中,八十一斤重的蟠龍棍舞成一團暗金色的光雲,不管是刀槍還是人體,隻要被卷入光雲便立時如枯草朽木般斷折碎裂,一人一馬所過之處,波開浪裂,勢如破竹。
緊隨寇封馬後的是十三鐵衛,這十三個年齡隻在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手一根丈二長短重達四十斤的精鋼長棍。他們的棍法均得寇封真傳,更精擅聯手合擊之術,十三個人、十三匹馬、十三條棍攻防有度,渾然一體,一路狂飆突進,如修羅無常般肆意收割著人命,其殺傷力竟不遜色於前方的寇封。
再後麵的則是那一百名白眊精兵。自屯兵安陸以來,寇封仗著與劉琦的關係親密,搜羅了全軍近三成的戰馬,將這一百精兵都裝備成騎兵。而後又從由“七星”中的楷揚主持、秘設於羅縣老家的鐵工坊中調來了一百柄以“宿鐵法”精煉的馬刀。這種馬刀與時下的直身環首刀不同,刀身微帶弧度以保證砍劈的力道,刀柄則反向彎曲便於握持。闖入敵陣後,他們謹照平時訓練時的訣竅,並不揮刀砍劈浪費力氣,隻將鋒利無匹的刀鋒朝前擺放在馬側適當的位置,狂奔的戰馬帶來的巨大衝力自然會帶動刀鋒切割撕裂敵人的身體。
呂蒙看到自己手下的士卒被眼前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敵人肆意屠戮,不由得目眥欲裂。
“小賊看刀!”他一聲狂吼,縱馬衝向對麵衝殺在最前方的寇封,七尺長刀化作一道森森冷電撕裂虛空斬向寇封的頭頂。他打得是擒賊擒王的主意,唯有如此才能扳回眼下絕對的劣勢。
寇封手中的蟠龍棍巧妙一挑將頭頂的大刀撥在一邊,方才他早在望遠鏡中注意到這員悍勇的江東將領,雖不知他姓名,但看他的衣甲和身手也可確定此人定是孫權手下大將,心中早就有了盤算。他將蟠龍棍一翻,用了一式霸氣十足的“泰山壓頂”,大棍挾著一股淩厲的惡風砸向呂蒙。
呂蒙見大棍來勢凶猛,倒轉刀身,用盡平生力氣以厚重的刀背向上迎去。
“叮!”刀棍相交,卻反常地隻發出一聲輕微的鳴響。呂蒙立時魂飛魄散,隻因對手那看似雷霆萬鈞的一棍竟是虛有其表。
輕輕一觸之下,沉重的蟠龍棍借助了對手反擊的力道,以比落勢更快的速度反彈回來。寇封順勢鬆脫左手,右手握緊棍腰,蟠龍棍的另一端向著對手的胸口狠狠搗去。
因用錯力量而空門大開的呂蒙不及攔擋,危機之下,左手抓牢馬韁,身體在馬背上擰轉,向著左側拚命一閃,那毒龍般搗來的蟠龍棍幾乎是擦著他胸前的甲片呼嘯而過。
寇封見他躲過,空著的左手閃電般捉住棍身末端,雙手握棍在空中挽了一個花式,以“玉帶纏腰”之式橫向掃出。這一下若是擊實,保證可以將對方的腰椎打成兩段!
此刻呂蒙尚亦一種別扭之極的姿勢坐在馬背之上,見對手變招如此之快,心中不由大駭,總算他久經戰陣經驗豐富,情急智生之下,鬆脫了緊握戰馬韁繩的左手,身體向左側一栽,將自己從馬背上摔了下去。雖落得個灰頭土臉,卻也避免了後半生半身不遂的淒慘結局。
寇封這連環三擊有個名目,喚作“迎門三不過”,招式看似平平無奇,卻切合武道之中“無堅不破,唯快不破”的至理。三式快招在二馬錯蹬的電光火石之間連環攻出,鮮有當者。
看到落地的呂蒙還想掙紮著起身,寇封催馬上前。在從他身邊掠過的瞬間,飛起右腳重重蹴在他的頭上。一股暗勁透過頭盔傳來,呂蒙兩眼一翻被震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