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我……們下山,殺……破狼……回合,從長……計議!”
張芸連忙點頭,她知道陳風有多麼的不甘和憤恨。
當他們再次走到石城邊的小鎮時,眼前的景色讓他們大為震驚。
整個小鎮儼然成為一座鬼城,橫屍遍野,空無一人,四處凋敝,完全沒有了剛來之時一派興盛的場麵。
兩人目睹著眼前的蕭條,突然發現屍體中有一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麵孔。
張芸帶著陳風過去,更加確認了屍體的身份。
“馬濤,馬濤,你醒醒!”
張芸不停呼喚著馬濤的名字,此時馬濤氣若遊絲,仿佛吊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著陳風他們過來。
馬濤緩緩睜開眼,看見是張芸,眼中的失落盡顯。
“我師父和師娘呢?”
“你師父在這兒。”
張芸幫助馬濤別過頭,看到了同樣奄奄一息的陳風,馬濤的眼中流過一滴清淚。
“師父,對不住了,我們到這兒的時候就已經被金王府的人算計了,我帶著兄弟們想衝出去,沒想到金王府的人實在太陰險,他們的人死光了,我們的人也被他們拉著同歸於盡,沒能幫上師父的忙,反而害了自己兄弟!”
“不……怪……你!”
陳風沒想到在山上失了聶遠,在山下馬濤又變成這樣,事到如今,他不怪別人,隻怪自己低估了金王府,低估了至尊聯盟。
“好好保護師……娘!”
馬濤遞給張芸一個紙條,慢慢地合上了雙眼,見了陳風,這口氣終於算是咽下了。
陳風此時淚如雨下,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心裏積攢了太多的悲傷,看著太多的同伴在他眼前就這麼消失,此時在張芸麵前,他終於能像一個孩子一樣大哭一場了。
陳風本以為這次武神大會原本勝券在握,沒想到這會是他敗的最慘的一次。
當初的狂沙戰隊一戰他自認為已經是他人生的低穀,如今卻當了回逃兵,讓他更加挫敗。
淩玉藍和張紅玉他都沒能救出,也無顏麵再去見淩家人,此時的陳風感到空前的無助。
張芸抱著陳風,將隨身帶著的小藥箱拿下來,將一顆回魂丹給陳風服下。
陳風保住了性命,隻是沒有元能救他,眼下已經是一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廢人了。
他仰望著天空,頓時覺得之前的幾次剿滅都像是貓玩老鼠一樣,完全被人拽著跑,可笑的是自己還覺得很得意,認為這次武神大會一定是終結他們的火葬場,卻差點成了自己的火葬場。
張芸第一次看到陳風眼中沒有一點光彩,這樣的陳風更加讓人心疼。她雙手捧住陳風的頭,迫使他看著她的眼睛。
“陳風,你聽著,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永遠都是殺破狼軍團的老大,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特種兵,是國家和人民的希望,更重要的是,你是陳風,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
陳風看著她,眼中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沒了你所有人的仇都報不了了,你明白嗎?”
張芸抱住他,讓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我明白了芸兒,我還要幫我的兄弟們報仇,還要救回藍藍和張紅玉,更是不能讓至尊聯盟的人在我們的國家肆意妄為。我們這就啟程,去金王府。”
“金王府?為什麼要去金王府?不應該先回關東市嗎?”
“先去金王府,快!”
張芸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知道陳風一定是有自己的安排。按照陳風的要求,兩人先去了九金山。
陳風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整個金王府儼然一副空城的樣子。
張芸帶著陳風把整個金王府都搜了個遍,最後回到大廳,卻發現大廳上中央吊掛著一具渾身赤裸的女屍。
“天香衣子!”
張芸趕緊將天香依子的屍體放下來,女屍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無不提醒著他們這個女人臨死前曾受到了怎樣的淩虐。
陳風看著天香衣子的屍體,心中充滿了悲憤和憐憫。
他回想起第一次與這個女人見麵時,這個女人講述了她從童年開始經受過怎樣非人的虐待,又是怎樣通過自己的力量為自己找回尊嚴的。
“對不起,衣子,我來晚了,都怪我,怪我!”
陳風忍不住為她哭泣,當時是他的同情和欽佩讓他收留了這個女人,原本以為他是幫助她脫離了苦海,可今日看來,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收留她,說不定到現在她還是那個比任何女人都要自立自強的天香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