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家是皇商,但步家一家三口著實相差甚大。
眾人皆知,步家老爺子是個賭鬼逢賭必輸。步家夫人是個大善人,逢人便散財。
而步家獨女步可衣,那可是惡劣到令人發指。
此女貪財,摳搜的像鐵公雞簡直一毛不拔。要想從她手裏拿到一文錢,除非是那鐵樹開花,又或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今兒個步家之女要嫁人了,嫁的還是當今的晉王,也是當年的戰王。
想當初以步可衣的相貌,到了及笄的年紀上門提親的人門檻都踏破了,奈何麵對步可衣提出的條件均是望而卻步。
人家怎麼說?
一旦嫁進夫家門,做主理事的是她步可衣,金銀錢庫歸她管。
一日三餐以素為主,平日還不得讓丫鬟婆子伺候,府中之事必定要親力親為。
便有人問,那為何不找個莊戶人家下嫁,既是三餐為素,又是事事親力親為。
步可衣說,莊戶人家沒金銀錢庫啊。
所以,步可衣的要求既是高門第有金銀錢庫,還得是日子過得拮據的。
晉王府雖日子過得不拮據,但人家沒有金山也有銀山不是。
再者晉王本就廢了雙腿,眼下身子又大不如從前,聽說命不久矣。如今步可衣嫁過去,那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步府對外一切從簡,雖然步可衣平時大把大把的賺錢。隻是在外人看來,如今皇商依舊窮山水盡,因為年年戰事,哪怕是皇商都被朝廷給掏空了。
為了不鋪張浪費,步可衣就讓人通知了晉王府,一切從簡。
但這從簡,未免也太簡素了些。
王府內,某位王爺見到眼前一桌子空碗瓢盆已經氣的咬牙切齒了。
“這是何物?本王今日大婚,雖雙腿癱了,可本王依舊是王爺,竟被你們如此操辦!”
見到王爺動怒,管家和侍女紛紛跪在了地上,嚇的大氣不敢出。
“王爺息怒,身子要緊!這些都是王妃的意思,一切從簡。酒席上不得有一葷一素,不可有點心,不可使用紅綢桌布,不可.....”管家膽戰心驚的羅列出一番來。
夏侯念聽了這番話,麵色越發鐵青,黑出了一灘水。
扶在椅子上的修長手指也逐漸青筋凸起。
今日本是晉王大婚之喜,晉王府大門上四門,也該是貼的對門紅。
現在卻隻有門上貼了半個巴掌大的喜字,你若不仔細瞧啊,還真瞧不出來那是個什麼東西。
如此也就罷了,竟然連紅綢都未掛上。
再看看這宴席上,都是一些清湯寡水,若不是上麵飄零著幾片菜葉,就是一清碗水罷了。夏侯念氣的大動肝火,他是個廢人,這妻子如此瞧不起他,不要也罷!
“管家,立刻備馬車,我要進宮!本王區區一個戰王王爺,竟要受如此屈辱。”夏侯念著實是大怒,但那雙鳳眼之中卻不見真正的怒意。
管家聽了這話,跪在地上不起,老淚縱橫的說道:“王爺,您不可動怒,亦不可進宮。王妃出身於皇商,這步家本就如此節儉,與如今局勢脫不了幹係,還請王爺三思才好。”
“王爺,王妃已經到了....”進門來通報的人見到堂內這情形,也是知道。
而且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快,扶著王爺去門口迎接。”管家開口說著,小廝立刻上前扶人。
此刻晉王府門口,圍著許多看熱鬧的百姓。
而新娘子一身紅裝,連蓋頭也沒有。
隻身一人坐在了那牛車上,趕牛車的還是恰巧路過步府,於是人就坐了個順風車過來。
站在門口等候的王府管家看到王妃時,完全維持不住臉上的微笑了,尤其是看到自家王爺的麵色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