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緩緩而行,眾人聚在一起,皆是心安不少,畢竟如此龐大的護鏢隊伍,即使遇到山賊,也能輕易擊退吧。
趙三兩行於隊伍的最前方,來回掃視著,心中總是存著一絲不安。這是一種直覺,是他二十幾年走鏢生涯中鍛煉的一種本能。趙三兩自十五歲開始隨父護鏢,現年已是四十歲,二十五年間,他經曆過太多風風雨雨,親眼見著太多的親人和兄弟命喪鏢途。二十五年的鐵血生涯,也把他從一個乳臭未幹的少年磨礪成了穩重沉著的總鏢頭。
趙三兩又一次巡視了山間林木,一切都很平靜,除了風吹過時林間的沙沙聲,沒有任何異動。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想平靜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然而心底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強烈了。“怎麼會這麼平靜,平靜的太過不同尋常了,”趙三兩不斷的思索著,終於,他揚手一揮,身後的兄弟立馬停住了腳步,而緩緩行著的車隊也停了下來。一時間,熙攘著的商旅均沉默下來,緊張的縮在了一起。
“怎麼了,大哥?”身後的一名漢子夾了夾馬腹,走到趙三兩身旁,問道。這人是趙三兩的結義兄弟,跟著他走南闖北很多年了。
“有點不對,總感覺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生。”完這句話,趙三兩的感覺更強烈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劇烈。
那鏢員沒有問為什麼,他們這行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一個不安的感覺足以作為他們停下的理由了。這鏢員沒等趙三兩吩咐,雙手緊了緊韁繩,雙腿夾起馬腹,噔噔噔向山坡上奔去。
馬過半山腰,忽然一隻箭羽從不遠處的草叢中呼嘯而出,那箭支卻是直奔馬頭而去,“嗤”的一聲,那馬眼爆裂開來,駿馬猛的一驚,狂般躬身跳起,馬上之人已被甩了出去。
那鏢員沒有驚慌,瞬間冷靜下來,身在半空已是穩住了身形,腳甫落地,身體已急滾了出去,避開了幾隻早已等候多時的箭支。接著他雙腳用力,已騰空而起,直奔山下而去。
這一切不過是短短兩秒鍾的時間,眾人看到那鏢員安全脫險,均是鬆了一口氣。然而當那鏢手過了半山腰,眾人均以為安全時,一支響箭呼嘯而過,那人還沒反應過來,箭羽已穿進了他的腰部,接著透體而出,餘勢不減,從商隊頭上飛過,帶起一陣旋風。那鏢員腹部爆出一團血花,接著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眼見不活了。
車中的步青雲猛的一驚,道:“是附魔箭!”
商旅隊伍卻是一下子炸開了鍋,眾人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口中出驚叫聲。
那被稱為二爺之人輕輕往前跨了一步,道:“全部殺了,一個不留。”他身後的一人朝左方一吼,道:“殺!”語聲過後,漫山遍野立起了人影,接著一柄柄寒弓對準了這支商旅隊伍,風聲一起,箭羽漫,齊射而出。
趙三兩暗暗心驚,死了的那名手下可是鏢局中的好手,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影,心中知道這一次隻怕要全折在這了,隻是哪裏來的如此多的山賊,還手持精弓魔箭?
這一切都來不及思考,趙三兩在山上人影站起來時,已高聲喊道:“豎盾!緊縮!後退!”接著自己躍下戰馬,拿出了一麵折盾,迅鋪開。那精鋼所鑄之盾展開後竟足有一人之高,趙三兩手持盾牌退向了身後手無寸鐵的商旅隊伍。眾鏢手也是迅的下馬撐盾,沒有盾牌的家丁和商旅則聚集到空地處,縮到了鏢手身後。
盾牌是鏢手最常配備的武器了,因為山賊經常會躲在石頭間放冷箭,故而這折疊盾成了走鏢時的不二武器,近戰做手盾,遠戰做立盾。
第一輪箭羽鋪蓋地落了下來,那普通的箭支當然傷害不到手持鐵盾的走鏢手,但是其間竟然夾雜著幾隻風係附魔箭,那箭支射到鋼盾之上,雖然不能穿透,卻是震的使盾之人口吐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