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四章 本是同生應為兄 甘做汝身守護(1 / 2)

鮑晨風滿三歲的時候被他的父親送到了城裏最好的私塾,除了日夜的辛苦勞作外,夫妻倆的日常用度及一日三餐都節省到了極點,鮑大豁嘴連自己多年喝酒的小嗜好都戒掉了。有次鮑大豁嘴在伐木回來的路上從河裏捉了幾條魚,回來後做了一條,另外幾條就讓嚴三娘醃製起來。吃飯的時候把所有的魚肉都放到了兒子的碗裏。小晨風吃的很香,夫妻倆看著也很幸福極了,可是等到晨風抬眼的時候,發下父母一個在啃著魚頭,一個啃著魚尾,就問道:“母親,父親不是捉了好幾條嗎,為啥不一起吃呢?魚頭魚尾卻是一點肉沒有的。”鮑大豁嘴說:“我們都是不喜歡吃魚的,再說無衣要長身體的,那些是留給無衣吃的。”說完愛撫了一下晨風的頭。晨風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扒拉著碗裏的魚一直沒往嘴裏放,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一下夾起一塊魚肉放到了鮑大豁嘴的碗裏,又夾了一塊放到了嚴三娘的嘴裏,還佯作生氣的樣子,“父親母親不吃,孩兒是不吃的。我知道你們是騙我,魚這麼好吃,你們怎麼會不喜歡吃?你們那麼辛勞,才更能養好身體,才能好好的陪衣兒長大呀!”如果問世界上什麼最甜,那一定是懂事孩子說的暖心的話。夫妻倆眼裏含著感動快活的眼淚一口就把各自的魚肉給吃了,隻是自此後再有什麼好吃的,他們都說已經吃過飯了,但是每次偷偷躲一邊吃飯的時候總能發現碗底兒子給埋在下麵的秘密。

第一次送兒子上學,鮑大豁嘴親自送去的,雖然不是很遠,晨風也知道路的,但是總歸為了顯得重視,也讓先生多照顧一下,是要去親自叮囑一下的。父親牽著兒子的手,一大一小。大的灰布長衫,雖布滿補丁,但是卻被嚴三娘熨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小的就不一樣,一身嶄新的青布小長衫,配上粉粉的笑臉,長的甚是俊俏可人,加上那有模有樣的步伐,確實不像是一家子,乍看還以為鮑大豁嘴從哪裏拐賣的小孩呢。不管經過哪裏都是一陣嘖嘖的讚美聲,當然也有不屑的,那是知道內情的,你鮑大豁嘴再怎麼神氣,兒子也不是你親生的吧。鮑大豁嘴卻不在乎這些,挺直了身板,跟兒子一直走到了學校,耳邊一直回響著稱讚兒子的話,“呀,小無衣長這麼大了,真神氣,這是要上學嗎,一看就是狀元郎的料……”

來到學院的門口,門上有匾——青雲書院,或許取自平步青雲的意思吧。門兩邊的對聯這樣寫道,“辛苦水滴三生石,魚躍龍門日千裏”雖然不是什麼明書名作卻是院長的勉勵之心。

看到拿著戒尺的守門先生,一直手拿戒尺,在另一隻手裏拍來拍去,斜著眼看著進出的學子及家長,看到鮑家父子進門的時候,一對眼立馬抬上了天空,鮑大豁嘴的臉上馬上起了尷尬之色,不過他還是恭敬的朝守門鞠躬作揖,並從兜裏掏出了兩個同伴看四下沒人往守門的手裏塞去,那守門隻看了一下數量,就又抬起眼沒身手故意的用戒尺把銅板打落在地。鮑大豁嘴的身形一下矮了很多,如果有條地縫他一定會鑽進去了,正當他要低頭撿的時候,看到這一切的晨風搶先把地上的銅板撿了起來,拽著鮑大豁嘴的手就往裏走,朝守門說了一句:“狗眼看人低!”把鮑大豁嘴嚇的不清,趕忙說:“犬子幼小無禮,還望……”還未說完倒著身子就被晨風拉出去好遠。遠處正看到這裏的院長宋清奇意味深長的捏著自己的山羊胡,不住的頷首微笑,心裏想著:“小小年紀,有如此眼力見識,後生可畏呀!”鮑大豁嘴也看到了正站在書房前麵的院長,趕緊小步的跑了過來,“先生好!”然後又拍了拍身邊的晨風,晨風立馬乖巧的給先生作揖請安。鮑大豁嘴這下狠了狠心把兜裏的六個銅板全都掏了出來,送到宋清奇的跟前,那先生連連擺手說:“不必客氣,我們已經收諸位學費,學院更是為培養人龍之責,不是斂財工具,請收回。早就聽說汝子天資聰穎,智慧過人,今日一見果然非浪得虛名。放心交於我們即是!”看到宋先生堅決推辭,囑咐了晨風幾句,也就轉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