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給文醜倒了一碗酒。
文醜一飲而盡。
之後,袁熙給出戰的人倒了一碗酒、然後看著他們把酒在地上摔碎。
此時已經是深夜,校場上靜悄悄,即便這裏站滿了人。
袁熙知道,站在這裏的人雖然每個人都是好樣的,但是他們都會恐懼,對張飛那個大黑臉的恐懼,對這是對傳說的恐懼。
袁熙必須幫這些人,去掉恐懼。
文醜又說:“二公子,我要出發了。”
袁熙擺了擺手說:“不著急。”
文醜說:“戰機稍縱即逝。”
袁熙說:“什麼是戰機?”
文醜說:“現在就是戰機。”
袁熙說:“現在是嗎?”
文醜說:“不是嗎?”
袁熙說:“是嗎?”
文醜說:“不是嗎?”
“不是。”袁熙給了文醜一個肯定的回答。
“那是什麼時候?”文醜追問。
“時候倒了,我自然會告訴你。”袁熙的嘴角有那麼一絲從容。
文醜看到了這份從容。難得的從容。
本來,袁紹讓袁熙來自己的軍中,隻是因為看著這個孩子太過窩囊,想讓他出來曆練一下,當然,袁紹說是曆練,文醜卻得當祖宗供著。雖然事無巨細都讓袁熙參與。
但是袁熙,似乎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隻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給文醜造成一點困擾。而文醜也覺得,袁熙不給自己搗亂,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幫助。
可是,現在,袁熙卻成了這支軍隊的統帥,不僅僅是名義上的,也是眾人心中的統帥,也許如果沒有趙雲,袁熙永遠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來成長,一直做一個乖寶寶,抑或敗家子。碌碌無為,終此一生,但是趙雲出現了,他來了。而袁熙也爆發了。看來老天有時候也是公平的,至少他給了每個人機會。
袁熙,現在就是握住機遇的幸運兒。
月亮西落,此時裏晨曦還有個把時辰,萬籟皆靜,夏天的知了和蟲娃都已經停止了鳴叫。因為他們也需要休息。
袁熙的軍隊已經在校場上呆了兩個時辰。‘當然,袁熙沒有讓他們就這麼幹站著。雖然剛醒沒多久的他們沒有多少困意,但是總是要吃飯的。
看著文醜抑鬱的把一張餅放在嘴裏幹嚼。袁熙終於站了起來。
是的,時間確實可以消磨掉人的銳氣,消磨掉軍隊的士氣,可是同樣會磨掉人們的恐懼。至少是,眼下的恐懼。
一個戰士,在即將踏上戰場的時候,回想到很多事。也會看淡很多事,會忽然發現,與其在這裏幹坐著煎熬,還不如去拚一個你死我活,讓敵人一刀砍了的痛快。而且真要打,誰怕誰啊。你以為你們都是張飛啊、
袁熙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比死亡更痛苦的,是等待死亡。
袁熙要行動了,他還需要最後一把火。
袁熙的誓師大會開始了。
不過袁熙的誓詞很簡單。
“敵人,就在那裏。”
說完,袁熙帶上頭盔,騎上了戰馬。
這回輪到文醜蒙圈了。
怎的,您還要親自上戰場啊。你要是出點意外,你老爸會宰了我的。
袁熙要的就是文醜的阻攔。
袁熙說:“文將軍,你與張飛交戰百合,大敗而回。你可知道張飛的厲害。”
文醜略帶慚愧。
袁熙的誓詞才正是開始:“張飛,張翼德,他勇武非常,號稱有萬夫不當之勇,我,袁熙袁顯奕偏偏不信這個邪,今天我就帶一萬人出去,看看他張翼德是不是真的能以一敵萬。是人,就都是血肉做的,他張翼德就算勇猛,也是血肉之軀,今日,我袁熙再次立誓,不破張飛,誓不還城。願意隨我出征的,跟我走。”
袁熙在戰馬上完成了這場激情澎湃的演說,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
文醜激動了,去他的張翼德,去他的袁本初,老子今天就要和這一個臭小子並肩作戰了,誰也攔不住。
文醜跟上了。
袁熙的將領們,跟上了。
袁熙的士兵們,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