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判官從進門那刻,一直未尋到機會與慕淩風搭話。沒有慕淩風開口,他自是不能像天煞閻王那般,不顧形象的落座。
在天煞閻王胡吃海塞那會,血煞判官就想出聲了,但客隨主便,他一直等待著慕淩風主動過來招呼。
誰曾想,對方好像是忘了自己一樣,自始至終,眼神都未直視過這個方向。明知對方是故意冷落自己,但這場博弈中,血煞盟暫處下風,血煞判官心有不快,卻也隻能微笑以對。
然而,天煞閻王方才的那句話,就像是熊熊大火上澆上了汽油。一起進入的風煌樓,又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了天煞閻王身後,對方把自己當成了空氣,又是昔日宿敵。在麵對天煞閻王時,血煞判官能有好臉色才怪了。
但血煞判官的作風,注定他不能在公眾場合亂發脾氣。他這一忍,又是讓天煞閻王搶白了。
“原來你在啊,鬼鬼祟祟藏在別人身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裏飄來的孤魂野鬼。看你這臉白的,跟饑餓過度一樣,堂堂一個血煞盟,連飯都吃不起了嗎?”天煞閻王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血煞判官的機會,他言罷,轉而向慕淩風問道:“夜兄弟,這風煌樓內,可否有大腰子?看這血煞盟盟主體虛的,不好好補補可是不行。萬一在這裏暈倒了,傳出去,又說你小氣,招待不周。為了你的一世英名,再吩咐後廚添幾道好菜吧。”
“……”
血煞判官確實快暈了,不是餓的,而是被氣的。說他小白臉也就罷了,吃不起飯,腎虛什麼的,完全上升到了人身攻擊。縱使血煞判官脾氣再好,也難忍這般侮辱。
血煞判官雙目泛著寒光,臉色越發的陰沉。
然越是咬人的狗,越是安靜。慕淩風也不想兩人在這裏爆發出什麼衝突,他故作歉意道:“判官兄,怠慢之處還請見諒。隨意坐吧,別太生分。這些糕點若是不合你口,我再準備些其他。”
說著,慕淩風喚過了小菲,讓她去後廚看看,找一些正式的菜品。
小菲應聲而去,血煞判官思量後,選擇落座於天煞閻王旁邊的位置。
慕淩風一側坐著琉璃,另一側是天煞閻王,挨著小女孩坐下,血煞判官自是不願的。依小琉璃的表現來看,與其搭話,多半沒什麼效果。連天煞閻王都能忽略的人,血煞判官當然不認為自己有何特別之處。
與其為了躲避天煞閻王而招人嫌,又不想距離慕淩風太遠。這樣,也就剩下唯一的選擇了。
慕淩風倒是沒想到,在這一會,血煞判官竟是思考了這麼多。等對方入座後,他直言道:“判官兄此番前來,應不是單純的恭賀吧?距菜肴上來,應還有一段時間,我們邊吃邊聊,在菜品上齊前,聊點什麼吧。”
血煞判官點點頭,見會麵流程步入了正軌,剛才的不快也消退了一些。他亦無從風月談起,直接表明了目的。
“此次前來,不為其他。恭賀夜兄弟是第一點,更重要一點,是為了上次的事,向夜兄弟賠罪。那一千萬金幣,我已按夜兄弟的吩咐,交由了帝妃。為表誠意,我又於盟中立下一規矩。所有血煞盟成員,遇到炎黃鐵旅之人,皆應禮遇,避免衝突。若有違令者,以叛盟罪論處,永世逐出血煞盟。”
“!!!”
慕淩風未料到,血煞判官張口就是這麼大的手筆。如此放低姿態,讓慕淩風還真找不出再針對血煞盟的理由。
至於那1000w金幣,若非血煞判官提起,他甚至都忘了。今天便是三日之約的最後期限,自己又聲名遠揚,也難怪血煞判官會如此著急。
有了風煌樓後,區區一千萬金幣,慕淩風還真不放在眼裏。不過,血煞判官倒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便是龍妃兒沒事。一直未抽出空當聯係龍妃兒,知其痊愈了,慕淩風也便沒那麼擔心了。
雖是這樣,也不代表慕淩風在麵對血煞判官時,會降低警惕。相比天煞閻王,血煞判官的城府更深,他越是隱忍,越是代表著其中醞釀著不可預知的陰謀。
但血煞判官這次的處理方式確實讓人無從挑剔,因此,慕淩風也不得不做做表麵上的功夫。
“判官兄有心了,論起過錯,也不單是你一方。我年輕氣盛,亦有冒失之處。若當時能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想來也不會有二次衝突。我先幹為敬,判官兄隨意即可。”
慕淩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血煞判官飲完,倒置酒杯,滴酒未漏算作回禮。
不過這風煌樓的佳釀確實不錯,血煞判官雖是頂級公會的盟主,亦不敢在這風煌樓中腐敗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