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美麗誤會(2 / 3)

“秦芮,你在嗎?”淩睿的話敲醒了沉思的秦芮。秦芮一時語塞,隻聽見電話那頭淩睿為了打破尷尬而說的話:“秦芮,你還記得那次我們一起去古城,我問過你的問題嗎?”秦芮回答:“當然記得,如果有人跟我表白的話,我會考慮的。”說完這句話,秦芮覺得淩睿好像從未跟她表白過,於是女生的那點小心思迫使秦芮耍了一個小聰明,她要用其他男生對她的追求來給淩睿施加壓力,在她的印象當中,愛情裏先表白的應該是男生才對。於是,秦芮繼續說:“我們學校裏已經有幾個男生跟我表白了,我正在考慮,其中一個還不錯哦!”秦芮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女王,決定著對自己俯首稱臣的人的命運,也許她還不了解愛情始終應該是兩個人互相平等對待的。這些話仿佛起到刺激淩睿的作用,淩睿說,這些人你都了解嗎,你一定要慎重考慮,不要衝動。秦芮問:“淩睿,你有喜歡的女生嗎?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淩睿回答:“哦,可能我家裏的事我沒有告訴過你,你知道薛菲菲和我們家的關係吧,我喜歡的是薛菲菲,我要照顧她一輩子,這是我的責任。”我喜歡的是薛菲菲,這句話足以打敗秦芮所有的偽裝,於是她瞬間麵目全非,淚流滿麵。但是,秦芮還是咬著嘴唇,努力保持鎮靜跟淩睿說:“是嗎,真好,我想我也有喜歡的人了,他叫韓之風。我們都要幸福啊!我還有事,就這樣吧,再見。”說完,秦芮掛下電話,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大聲哭出來了。周敏潔錯了,她也錯了,她們的付出顯得多麼可笑和多餘。

原來,秦芮不了解的何止周敏潔一人,對於淩睿,她又了解多少。何況,他們已經一年多未見麵。時間真是把殺豬刀,才匆匆一年的時間,物是人非,他們就隔了好遠。她已看不清他的容貌,而他也不懂她的心。秦芮在舍友們萬分驚奇的眼光下,哭了整整一夜,清醒的時候、睡夢中全都是高中時代她和淩睿的點點滴滴,她心心念念的愛情、她忍痛割離的愛情在他眼裏不過是友情,就像陸裏昂對她的好她從來都當成友情。一切終究是她的一己癡念而已。所謂青梅竹馬,淩睿和薛菲菲即是如此。秦芮從來都是個敏感的人,小時候看電視劇,劇裏的人哭,她也跟著哭。爸爸告訴秦芮,那些都是假的,是為了拍戲而編的情節。長大後才發現,電視劇裏死去的人並不是真的死了,得絕症的人並不是真的生病了。她曾經多麼希望她和他隻是一場戲,一切都是假的,醒來之後發現他們是真的相愛。

我在別人的故事裏,也在自己的故事裏沉淪。我不是心痛,我隻是感動。即使這場華麗的愛情裏我不是主角,我也願意為你們鼓掌,多麼美好的愛情啊。

如果錯過太陽時你流淚了,那麼你也要錯過群星了。我一直很喜歡這句話,這句話教我們珍惜眼前的風景,錯過的就已經錯過了,要學會放棄,生命中還有更好更美的等待著我們。可是,換做是我,我會一直等在原地,等到黎明破曉,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把握我想要的風景。

等待是一種漫長而揪心的煎熬。也有喜歡淩睿的女生,比如大學籃球場上大聲喊著淩睿的名字給他加油的女生,比如圖書館裏幫他占座的女生,比如在那麼多同學麵前說我喜歡你的周敏潔,他佩服她們的勇氣,所以秦芮的含蓄才顯得那麼與眾不同而可愛和珍貴,他視若瑰寶,他不是一個擅長表達愛情的人,他成熟理智、沉默溫柔,所以他采用同樣含蓄的方式一次又一次跟秦芮表白,期待秦芮能讀懂他的意思,他甚至想下一次見到秦芮的時候,他可以牽起她的手,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相擁相愛,彼此心有靈犀,就像他騎車載她,她自然地將雙手搭在他的腰上,就像在古城他伸手她就將自己的手遞給他,有時候愛情不是我站在人群中大聲告訴你,誰誰誰,我喜歡你,我愛你,有時候愛情僅是一個互相能讀懂的眼神,是自然地牽手、接吻。淩睿想要這樣的愛情。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淩睿在圖書館裏百無聊賴地翻著梁思成的《中國建築史》這本書,這位中國建築曆史的宗師亦有著一段傳奇的愛情故事,那個走在人間四月天的絕世佳人,揮別了康橋詩人,與他攜手一生,成為建築史上一對伉儷。淩睿堅信每個建築的背後都有時代的色彩和其獨一無二的故事。

沒有人知道淩睿接到秦芮的電話是如此欣喜和激動。那個在深深刻在心裏的號碼,那個沉寂了一年多的號碼,淩睿擔心自己在做夢。他手機上設置的這個來電鈴聲隻屬於秦芮的號碼,鈴聲打破了圖書館的寧靜,淩睿匆忙起身出去接電話。“淩睿…”秦芮在電話那頭叫他的名字,就是這簡單的一句話,淩睿覺得仿佛回到了高中,每次秦芮遇到學習上的問題,就會用弱弱的口氣叫他,把一道困擾她的習題攤在淩睿麵前,不需要多一個字的解釋,淩睿就明白她的意思,然後,完完整整地將答案寫給她。這次她想要說的是什麼,淩睿靜靜地等待著。

電話那頭是沉默,淩睿問:“秦芮,你在嗎?秦芮,你還記得那次我們一起去古城,我問你的問題嗎?”那次在古城的城牆上,淩睿和秦芮坦誠相待,淩睿曾問秦芮如果上了大學,如果有人追求她,她會不會找一個男朋友。秦芮說過,如果有,她不排斥。淩睿想,終有一天,秦芮會走出心理的陰影,學會接受另一個人的愛。可是,當秦芮終於有勇氣接受愛的時候,已經與他無關了。秦芮說,有一個還不錯,她正在考慮。秦芮又說,我想我也有喜歡的人了,他叫韓之風。多麼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輕而易舉地將淩睿所有的自尊踏成碎片,如果信中那麼多美好的回憶不足以表達他的愛,那麼他承認他輸了,輸得體無完膚,狼狽不堪。如果愛情是一場長跑,那麼他還沒開始,就已經輸在起點了。為了他那點僅存的可憐的自尊,他隻有一再強調,將來和他攜手一生的人隻能是薛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