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為丞相而死。”“願為丞相而死。”一幹子並州兵們,隨著張遼齊齊的呼喝著,幾千人一擁而上,尚有幾萬人願為董卓拚命。
幾乎是一瞬間提起,如飆風般的巨大殺氣。城頭上的守卒聞之無不駭然,就算是沙場常客韓遂也不禁麵色白了一白,先前的種種算計如風邊的風箏,搖搖蕩蕩,滿心的搖晃。
頭顱始終望向箭雨中飛奔的許褚,臉上汗水如源泉般湧下,打濕了眼睛卻不眨眼,眼白上的血絲不斷的冒出,咬著牙卻不喘息,董卓也不知道他敲擊了多少次,但他卻知道不能停,一喘即泄啊。
車旁,碧芽兒一雙美目完全定格在了董卓的身上,如一座高塔傲立於天地的身影,奏出一聲聲的鼓歌,為他的軍隊,指明道路,走向殺的路。
飆風狂卷,摧毀一切。
還未得到命令的一幹子將軍們,麵色興奮,眼神中蕩漾著渴望殺的欲望。董卓手下少智,卻無孬種。
“別管上麵,往下射箭,往下射箭。”不過一瞬間,韓遂上麵算計也不管了,聲嘶力竭般的大叫道,抽劍而出,指向城下的三百死士。
“嗖….嗖….嗖……。”弓箭手們往往剛從女牆邊上探出投來,迎麵而來的就是滔滔箭雨。
董卓手下的兵,就是怕柔柔膩膩的,獨獨喜歡不要命的。弓箭手同樣如此,殺氣所攝,他們已經完全放棄了防禦,一支支箭,射出的時候同樣暴露在敵人的射程範圍之內。
防禦?算了吧,殺的痛快才是真。這個時候也沒人管倒下的袍澤,盡情的拋卻手中的殺,對於弓箭手們來說,箭就等同於殺。
“媽媽的,我受不了了。西涼鐵騎們越出,呂布,咱一人一邊,防備韓遂老不死的逃走。”高呼著,十幾人來始終呆呆的看著的華雄總算是受不了了,翻身上馬,抽刀。狂奔出本陣。西涼鐵騎們隨之而起,如洪流般,快而利,朝城南而去。
呂布英俊無可擋的俊臉上,露出的有一點無奈,將當聽令。但這幫人,不過他卻有種喜歡的勁道了。
感覺真好。這是他在丁原手下從未感覺到的,丁原所貫徹的是為朝廷而戰,未大漢而戰,但誰知道,他的心中卻是渴望著殺戮,為自己殺戮。
“別輸給西涼人,斬獲韓遂首級者,必為並州鐵騎。”如此激蕩的氣勢之下,呂布同樣也不認為那三百人攻不破城池,他大喝著,舉起方天畫戟,奪路而走。
“斬韓遂首級。”左右六健將,齊齊一聲呼嘯,並州鐵騎出。
“帥有勇,將有勇,士卒亦勇,何用謀略?”萬年不變的深沉有了一絲變化,嘴角見的一絲微笑迅速擴大,賈詡彎身拾起剛才被董卓一腳踢到的凳子,安安穩穩的坐下。
全身洋溢的是坐鎮如山,兵統百萬的氣概。與董卓一比,高下立判。
“末將請戰。”馬騰,樊稠,張濟,李傕,郭汜,龐德齊齊而出,對著賈詡微微一鞠身,請命道。
“將在外,臨陣決計,何呼於君命?”賈詡端端的坐著,還有心情輕輕的用袖子拂了拂膝蓋上的點點灰塵,又指著咬牙錘鼓助威的董卓,看似模棱兩可,卻全是鼓勵。
董卓死敵無數,但死臣也不少,賈詡當著眾人的麵,以君相稱。
除卻馬騰、龐德有些異樣以外,其餘人全是理所當然,齊齊的一應聲,各帶本部兵馬,也隨著城南北而去。
一麵斷,則推山如倒,東麵破,南北則輕鬆也。
古往以來,以勇破城者,為項羽先。十萬破七萬,今日之勢董卓未必就落在後麵。
豪傑蓋世,披甲而戰。掃掠群雄,坐城稱王。
箭雨兩麵下,城頭上的守卒們並不能完全的做到韓遂的命令,一麵躲避著陷城車上的箭雨,才能偶爾抽身往城下射一箭。
似乎綿遠不斷的箭雨,讓他們連還擊的時間都沒有。
王虎緊緊的握住腰間蘇儀賜予的劍,眼神閃爍著,在韓遂感覺不到的地方,讓手下人少點向城下射箭。
護家,護家。何必守城呢。十幾天的莫名其妙後,王虎的心中唯有了然。
“不愧是西涼起家,以凶殘勇悍而聞名天下的董卓啊,手下兵丁也是當世無二。”王虎的心裏還有時間讚歎著,為三百死士而讚。
在陷城車的相助之下,許褚等三百死士死傷不多,在震天響,單人獨奏還在拔高的鼓聲下,已經越近了城牆。
嘴咬著刀背,雙手穩穩當當的攀爬著雲梯,許褚的麵皮上呆滯依舊,但誰能想到他心中也是否沸騰如火呢。
從戰黃巾,到為董卓保駕護航。他也是殺戮半生啊。心中狂嘯著,許褚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別樣的潮紅。
近二十萬大軍的撕殺下,他許褚以區區匹夫為丞相所重,能否為丞相殺出個威風來,就看今天了。雙目圓睜,許褚抬頭往城頭上看去,眼神似刀。利而鋒。
此時的韓遂已經不得不退避一邊,在盾牌的守護下,自然看不到許褚這隻老虎已經悄然爬到了他的腳下,準備擇人而噬。
一聲呼嘯,一塊巨石從城頭上丟下,許褚咬了咬牙,頭深深的埋在雲梯上,寬厚的背部,生生的承受了這股巨力。
石如山壓。
冷汗一滴滴的從許褚寬厚的麵皮上不斷的墮下,背上火辣辣的,“呀。”狂暴的吼叫了一聲,許褚攀爬如飛,比之先前生生的快了幾分。
速度遠遠的快於三百死士,在守卒驚駭欲絕的眼神中,如猿猴般,一手挽住女牆,雙腳一蹬,如雄鷹般在天空中劃出了一個圓弧,率先跳入城頭之上。
背部已經變麻,而死士們則還在雲梯上掙紮,許褚沒的選擇。
舉刀殺人。一聲聲吼叫聲中,如猛虎戰群猴,一刀,一刀,又一刀,一步進,則如飛,沿著城牆,許褚不知道背後有幾把刀砍過,有幾人曾經指著他的脖子,卻刺偏。
“殺,殺,殺。”他隻知道殺,全身染血,不知受創幾何,但氣勢依舊。即使是董卓所命,但二十萬人中,獨占鼇頭,何其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