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士之道自有祖製,怎可輕易更改。”堂上,一個年老的大臣神色激動,指著蔡邕道。眼神中盡是怒火,這股怒火讓他暫時的忘記了董卓的存在。
同樣,還是有一大批人神色也不對,取士授官,這裏麵的條條道道都是有利於士族,而董卓所說的什麼國子監,就是從他們的嘴裏搶肉啊。
有些本來兩邊倒的草兒們腦袋發熱,當堂就指責起了蔡邕。
一旦涉及到利益,牆頭草同樣也會腰杆筆挺,董卓這麼做其實就是斷了他們的根,要是寒門為官變得容易了,他們這些高貴的士族怎麼辦?
瞧瞧,瞧瞧這理由是什麼?為朝廷裏加點新鮮血液。這還不是你董卓想斷了他們的根?更容易掌控朝政啊。
有些人,對軍國大事兒不懂,但對這樣殺人無形的政治手腳卻是敏銳的很,一眼就看穿了董卓險惡的心。
這丞相手握軍權,如今還要握有官員選拔的權利,這算什麼?大漢朝的天還沒變呢。你這個亂臣賊子是想為你權利的道路上鋪平道路吧?亂臣賊子。心裏如此破口大罵的人絕不在少數。
為什麼這樣的亂臣賊子不死在匈奴人的刀下呢,真是老天無眼啊。如果董卓真死在了並州,這些人肯定會彈冠相慶,然後遞上錢糧女人,乖乖的送匈奴人北歸。
諷刺的是,這些人在董卓的屠刀下背棄了自己的君王,背棄了自己的立場,現在董卓橫刀相向的時候,又念及了漢室的好處。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有了反抗董卓的勇氣。
就算是先前董卓放出消息,說弘農王妃唐曉懷有弘農王的血脈,都沒能讓這群人有如何的喜色。
養之是蛀蟲,喂不飽。棄之是腐肉,爛而臭。
董卓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爾瞄向臉色煞白,有氣無力的小皇帝,心中頗為滿意,燕兒這事兒做的好。
這男女之事就像是毒品,嚐到了個中滋味之後,保管小皇帝愛不釋手,心裏上可能會抗拒,但身體不會,爽到精盡人亡。最好是二三十歲就死在花下。
對於這群朝臣,董卓更是嗤之以鼻,禍及自身,才知道反抗,遲了,董卓自身控製著的州郡中一定要按照董卓的方法來取士授官。
董卓的心堅固如鐵石。
“張大人說言差矣,治國之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取士之道乃天下根本,今尚書令推陳出新,實在可喜可賀。國子監當立。”隻是令董卓詫異的是說話的居然也是士族,而且是士族中的嬌貴,侯司,就是那天請蔡邕出馬,想遷封邑的列侯。
說著的時候,還向董卓隱隱的一笑,神色中不見一絲獻媚,但卻很親熱。董卓點頭回禮,這人到是個乖巧的主。
“庸侯說笑了,故相曹參之典故,難道庸侯不知?”先前那個滿腹牢騷的老頭諷刺著侯司。
曹參?董卓想了一下,才從以往的記憶中取出整個人,就是漢代初相蕭何的繼任者,很重視蕭何留下的一些製度。為此不惜以巧言對孝惠帝頂撞。
能站在朝堂上的人,可能不要什麼才能,靠家族遺澤就行。但一定要博學多聞,這老頭到是引經據典的諷刺人。
“始皇帝重法而得以消滅六國稱霸宇內,要是真如張大人所說,或許秦以被六國宜滅久矣。”侯司當仁不讓,反唇相譏。言語不算犀利,但卻絕對正確。
“哼,秦最終是為誰所代?是漢,延續了幾百年的製度豈可輕易更改。”這一句話就像是鞭炮一樣,響起之後,就是幹群架的開始,一幫高貴的士族們分成兩邊,爭的臉紅脖子粗,唾沫橫飛中就差赤膊上陣了。
這樣的場景自從董卓跋扈的霸占了朝堂以來,很久沒出現過了,小皇帝的臉上露出了點笑意,人也精神了很多。
但董卓的臉色卻越來越黑,有辱斯文,這才是有辱斯文。這群士族有時候可能連普通百姓都不如。
“夠了。”董卓的一聲大喝,這場鬧劇為之停止。董卓緩緩的站直了身子,怒喊道:“當堂之上,當著陛下的麵,你們這是什麼樣子?”鏗鏘一聲,董卓的特權,佩劍出鞘。
一個個環視著反對的大臣們,道:“立國子監是本相的主意,要是你們想你們的子嗣們能繼續享受你們的殊榮,就去報考吧,但能不能入學,卻要看各位家裏的公子們肚子裏有幾分學問了。”
說完佩劍直刺在地,深深的插入地板上,董卓跋扈的喝道:“誰要是阻擋大漢朝的明天,就拿著這把劍來相府,本相親自送你們去見曆代漢帝,順帶著你們的家族親人,不用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