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老夏的預感就完全應驗了,地麵從剛才開始就開始了震顫。
他知道丞相帳下的騎兵們都在雁門關,而附近唯一的騎兵,就是匈奴人了。而運量的路線,卻隻有丞相與他帳下的重要將領知道。
“丞相,這又是何故阿丞相。”老夏心中呐喊著,作為可能是整個雁門郡唯一的幸存者,老夏並不單獨的效忠哪一個人,他的追求就是消滅匈奴人。
而現在他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他曾今寄予厚望的大漢董丞相,居然打算資助匈奴人。
我們這麼不要命的殺敵,殺敵,殺敵,倒地是為了什麼啊。為了什麼啊丞相。老夏本死寂的心就像當初雁門被破一樣,如刀割般疼痛了起來。
那種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痛。這種痛足以讓人心神崩潰。
他曾今想象過,當初自己的妻子,兒子是如何在匈奴人的刀鋒下慘叫浴血的。
而如今那種傷口又被撕裂了開來,痛,痛啊。
“來的是匈奴人,燒了。燒了,燒了。”老夏發瘋般的嚎叫道,叫聲慘絕人寰,比之厲鬼也不弱半分。
茫然了片刻後,五百人一言不發的舉起早已準備好的火把,一輛輛的燒起了糧食。三萬石糧食。
做完一切後,這些人自發的站在了西麵,抽出依舊簡陋的武器。
他們不缺乏勇氣,缺的隻是兵器。
片刻後,大批大批的匈奴人從西方向這邊湧來,看到的卻是一輛輛的火車,載滿糧草的火車。
還有一隊握著可笑兵器的人神色肅穆,滿含殺氣的瞪著他們。
率隊的左賢王,他眼睛都快瞪出來,這就是單於要他率軍五千,鄭重的前來認領的糧草嗎?
隨即大叫道:“衝過去,救火,救火,救火。”
傻子都看得出現在己方正缺糧食。匈奴人各個眼冒火光,呼嘯著衝向冒著火焰的糧車。
“殺。”在老夏的帶領下,五百人發出了一聲凝聚之極的喊殺聲,瘋掉般的衝向四散救火的匈奴人。
“等等,等等,我是奉了你們丞相的命令前來領糧的,這裏有你們丞相的節。”左賢王似乎才看到這群人一樣,趕忙從馬後抽出董卓的節杖,舉起大聲叫道。
“呸,董賊。”他們的血氣,他們的剛烈,他們參軍隻為殺敵而不臣服於任何人。由老夏帶頭,群隊響應。
紅著眼,瘋狂的撲殺著。
沒有精良的兵器,卻有迫人的勇氣,五百人如一把利劍,左突又衝,把四散的匈奴人的人仰馬翻。
“殺了。”左賢王本不想太快的與董卓翻臉,但這群卻威脅到了這一隊重要的糧草,他現在看清楚了,這一車車的糧草,燃燒的不是太久,燒的隻是外在的荒草。
“殺。”同樣是為了生存,匈奴人爆發出來的驚人之氣也不差,但奈何這群人太瘋。
即使是手被砍斷,也要咬牙爬起來,想方設法的殺掉一個匈奴人來墊背。
武器被人打落,但一個飛躍,撲倒了戰馬上的匈奴人,即使是用牙齒,也能咬破匈奴人的喉管。滾燙的血液,從口中大口大口的吞下,那種滿足感能令人瘋狂。
匈奴人的鮮血,對於這群並州人來說,就像是一壇壇的美酒,醇香誘人。
這就是種族壓迫之後,所爆發出來的仇恨,這股仇恨,就是無窮無盡的力量,不死不休啊。
但是,他們盡管英勇,卻寡不敵眾。四周還在殺戮的人,漸漸的少了。
不死不休啊。心裏大叫著,老夏瞅準這群匈奴人中穿著最為華麗的左賢王。
策著胯下馱著他從雁門逃出來複仇的戰馬,老夏麵對數十騎怡然不懼。
紅著的眼睛上所銘刻著的仇恨,讓人膽寒。
“這個人看起來很重要,別射殺了,帶回去給董卓吧,算是重新兵戎相見的禮物。”熄滅了火焰,並無大損的車上,那一袋袋仿佛透著香味的糧食,讓左賢王笑了,董卓什麼人,他已經不記得了。
狡猾的大匈奴再一次的在漢人口中奪得了食物。奪得這車隊的糧草簡直輕而易舉。
狼永遠不會是狗,把大匈奴當狗來戲耍的代價,就是死。
侍立與左賢王的一旁,一個極為彪悍的匈奴人點了點頭,早已準備好的箭,瞬息發出。
“撲。”飛馳的箭,正中老夏的右肩膀上,一個不備,掉落馬下。
還沒等他爬起身子,幾個匈奴人壯漢,一把按住了他,奮力掙紮卻掙脫不了。
羞憤之下,就想咬舌自盡,嘴中卻已經多了一頂匈奴人的皮帽。
“哈哈,這就是咱們返回美麗大草原的根本。走。”這時,其他人也差不多被殺光了,唯有寥寥幾人被俘。左賢王大笑數聲,命令族人們把還算完好的糧車全部拖走。
同時,十幾匹快馬,匈奴人陣中飛快奔出,去向大匈奴的單於報告這個喜訊,大匈奴報仇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