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軍牛輔兵臨城下。兩萬餘人如黑壓壓的雲層般排列在城東,透著股詭秘晦暗的凶氣。
長安城內亂作一團,不管是誰都不曾預料到,馬騰、韓遂的近九萬大軍居然攔不住西涼兵。
西涼兵之凶悍,以至此呼?
參予兵奪長安的之人,人人畏懼,其中尤以嚴鬆為最,當初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初算計之人,說的條條有理,四麵合圍,董卓是甕中捉鱉,當複立弘農王辯為帝,他嚴鬆必列位功臣,進列侯。
早知如此,讓馬騰他們進城又有何妨,又有何妨啊。嚴鬆腸子都悔青了。雖然同樣是狼,但馬騰他們卻比董卓來的溫和多了。
比之今日兵敗身死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嚴鬆心裏明白,他手下的五千士卒絕對守不住城池的,他的嫡係人馬還好,當初是被西涼兵們訓練過的,還算湊合。
其他士卒,都是從長安四周的縣城內收刮來的,不是地痞,就是兵痞,不堪一擊。
要不是他手握糧草,坐以堅城,早就被馬騰等人吞並了,哪做的上安漢將軍這樣的位置。
不能坐以待斃。一身甲胃護身,在城頭瞭望西涼兵的嚴鬆心間忽然一動,飛奔似的走下城頭,翻身上馬,往鍾繇的府上而去。
“鍾先生,鍾先生救我。”還未進門,嚴鬆那大嗓門差不多讓半個長安城都聽到了。待到門前,命親兵在外等候,自己飛速入府。
屠夫的親戚,果然也有屠夫的風範。
還好城中的百姓早已習慣了這位安漢將軍的粗鄙,現在西涼兵在外,他們惶恐還來不及,壓根就沒有嘲笑這位安漢將軍的念頭。
董丞相到是沒什麼惡習,與民秋毫無犯。
但傳說,西涼兵可狠著呢,城破屠城不知凡幾,這長安城會不會……。
想到此處,無人不慌。但也沒有人會有幫襯著嚴鬆守城的念頭,這位安漢將軍也不是好貨,他手下的士卒把長安城搞得烏煙瘴氣,切齒者不知凡幾。
還沒有董卓統治時期好呢。
鍾繇正陪著妻兒享受悠閑的生活,被嚴鬆排擠反而讓他輕鬆了下來,沒有包袱,沒有算計。
隻是荀攸的死讓他有些可惜,可惜的很啊。一代英傑,算計來,算計去,卻算不透人心啊,嚴鬆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都算不透,何況袁本初這樣的手握天下名望之人。
哼,漢室不可扶矣。
嚴鬆那大嗓門讓鍾繇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平常還看不出來,一遇到急事就是這個樣子,讓此人自守長安是找死。
不過,要不是此人性格如此,也不會冒險吃了荀攸畫的大餅。
“我出去看看。”鍾繇對妻子陳氏道了一聲,摸了摸長子鍾敏的頭,理著衣衫往外走去。
“唉。本不願意為之,卻為情義所困,荀先生害的我夫君好苦啊。”耳濡目染之下,陳氏對鍾繇的事也是曉得一些的,望著夫君的背影,唯有歎息。
等鍾繇走到客廳,嚴鬆早已到了,他不安的踱著步,麵上掩不住的焦慮與不安。
鍾繇那俊秀挺拔的身姿讓嚴鬆的眼睛為之一亮,大步上前,大手粗俗的放在鍾繇的肩膀上,焦慮道:“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不著痕跡的輕輕退了一步,鍾繇轉身走向正位,端端的坐著。望向嚴鬆的眼神不鹹不淡。
尷尬一笑,嚴鬆有點惱火,卻又不敢太過分,隻得非常蹩腳的賠禮道:“在下深知往日對先生多有得罪,但如今牛輔兵臨城下,當務之急應是如何應敵,請暫時先生放下間隙,等危機一過,在下必定給先生一個交代。”
“將軍身為安漢將軍,自屯長安,今敵軍來犯,自然是堅守城池不失,等待援軍,繇一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將軍是求錯人了。”嚴鬆蹩腳的表演,令鍾繇頗為好笑,臉上神色不變,語中帶著淡淡的抗拒。
“先生說笑了,這長安城能有如此結局,如何謀劃,如何實施,都是先生的手段,先生雖是一介文人卻抵得上十萬雄兵。”嚴鬆笑得更加尷尬,卻依舊笑著。
“將軍有如此時間在此磨蹭,還不如前去城東布置城防來的實在。”聽見嚴鬆如此話語,鍾繇搖了搖頭,難得的提醒了一句。
卻引得嚴鬆心裏更火,你一個計謀就可以讓長安轉手,隻要你實施手段,長安城的各大族,都會幫助守城、出力,哪還用的找我來幸苦布置。
他卻沒有想過,自己是如何排擠鍾繇,使得長安各大族對他疏遠的。
“當初荀攸的布置,你可是坐鎮西麵的重要人物,我嚴鬆說到底也不過是武夫,牛輔入城,你首當其衝。”想罷,嚴鬆幹脆撕開麵皮,赤裸裸的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