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一路收刮,如蝗蟲過田,寸草不生,該收的也都收光了。這軍中的輜重、糧草可還足否?”賈詡突然說道。臉上有些愉悅。
能被郭太引進來,那就表示還有和談的機會,而能令白波軍放下匪性的東西,自然就是糧草輜重了。
白波軍崛起以來,燒殺搶掠到是不少,但這樣的治標不治本,絕不能養活八九萬大軍太久。這個問題賈詡早已經深思熟慮,能進來也隻是讓他的猜測變成了真實罷了。
賈詡的話一出口,帳內白波軍的各大統領一下子氣勢全無,有些人努力的挺直身體,保持著鎮定,但在賈詡麵前卻是無用功,流寇賊子的城府心智實在是差太遠了。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此事能否兩全就全賴將軍了。這個是丞相的承諾。”說著賈詡從袖子裏拿出那件紫色綬帶放到縱眾人中唯一一個隻是麵色微變的郭太案前。
後退幾步,轉身,怎麼樣進來,就怎麼樣出去,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麵孔,鎮定自然。一股卓然風度無形而散。
“丞相卻是多慮了。”此時最鬱悶的恐怕就是王越了,走了一趟,本以為能立點功,卻是白白忙活一場。
來到營門口,賈詡見那些個士卒都還在,不由笑了笑,道:“走吧。”
賈詡走的逍遙,但帥帳內的各個白波軍的統帥們各個麵色凝重,默默的盯著他們的將軍。
“大哥,我們的底細都被董卓摸透了,袁紹那廝又不給我們發糧草,這仗怎麼打啊?”一旁的李樂叫嚷道。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應該答應衛鍾道那廝,南下河東,騎虎難下,騎虎難下啊。”郭太一腳踢開案,怒道。
“大哥,是不是與董卓將和,北歸算了。”胡才小心翼翼道。
“不行,再等幾天看看。”郭太逐漸冷靜了下來,思慮了會,道。
“將軍,剛才那人送來的五十兩輜重大車怎麼辦?”先前看門的小卒,走進營帳道。
“輜重大車?裝的是什麼?”郭太訝然的問道。
“糧食和衣物。”小卒道。
“全部留下。”想也不想,郭太道。
“諾。”
白波軍營與聞之城相距不遠,賈詡等人轉眼間就回到了北城門,望著依舊在城池上靜立的董卓,賈詡心中多少起了點感慨。董卓並非是刻薄寡恩之主啊。
交代了士卒們自行返回大營後,賈詡帶著王越步上城頭,朝董卓拜道:“丞相。”
“事情辦的如何了?文和出馬,大軍應該明日就能啟程討伐河內了吧?”先前多少還有些擔憂賈詡的安慰,現在見他平安歸來,欣慰之餘,董卓小小的開了個玩笑道。
“丞相為何不先吞了這座大營再南下呢?”賈詡遙指白波軍大營,笑道。
“背信棄義?”董卓一愣,隨即心中了然,叫道。
賈詡點了點頭,分析道:“此去,到是探得了點虛實,白波大營內營帳無有空虛,實實在在的是全軍而出,這麼多兵馬如果守護大營,即使是丞相帳下的大軍一時間也奈何不得,但要是出營返還北方的話,則有機可乘,一戰而下並非不能。”
董卓聽的連連點頭,要是在平地上行軍,他的兩大鐵騎加上步卒絕對可以一戰而殺潰白波軍。
剛回到董卓身後的王越到是正正經經的用詫異的眼神看了眼賈詡,不管是進出大營,都眼神平視的他能探出虛實?真是怪哉。
“也就是說,郭太他們已經準備撤兵了?”董卓問道。神色間有些亢奮,一直以來,他這個做主公的家夥,連戰未果,而手下大將卻連戰連捷,雖然都是一樣的,但怎麼說董卓都有點不舒服,這次要是能大破白波,雖然不能說是振奮軍心,但起碼董卓的心會好受些,畢竟除了改變曆史謀得好處以外,他到現在都一事無成。
實在對不起他的另一個身份。
“郭太此人雖然智窮,但言語間頗為機敏,還得耍些小手段讓他安心撤軍才是。”賈詡平平淡淡的就道盡了郭太的為人。
“那是,要是沒有過人的機敏,怎麼會坐上近十萬流寇的主帥這個位置。”董卓哈哈笑道,隻是在心裏卻補了一句,雖然這些隻有一小部分才是精銳焊兵。
“還請丞相派人快馬從洛陽取一並州刺史的印信過來。”賈詡最後道。
“這好辦。”董卓爽快的答應。
第二天,賈詡率人帶了一百輛的糧食與一些輜重赴白波軍營。交代守門小卒後,揚長而去。
第三天,賈詡送到兩百輛大車。
第四天,賈詡送到五百輛大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