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鐵片碰撞的悅耳聲響起,一身鐵甲的樊稠低首走入帳內。
兩個西涼兵上前為樊稠解下鐵甲,另一個人則上前為樊稠擦拭身體,服侍他從新穿上一件幹淨的衣服。
“樊將軍,手下的健兒如何?”賈詡安安靜靜的看著樊稠換完衣服後突然問道。
“身體虛弱,有些身有舊傷的全身傷口發癢,沒幾天修養,不能沙場廝殺。”樊稠的神情有些凝重,道。
身有舊傷?百戰精兵,哪個是全身完好的。董卓剛舒展開沒多久的眉頭又深深的皺了起來,行軍打仗,就真的這麼難?
“丞相曾說過,孫堅此人剛猛有力,乃熊虎之將,加之機敏有謀,斷不會死守魯陽,因此我敢斷定,他就尾隨在大軍身側,遊離於斥候的偵查範圍之外,伺機而動。”賈詡緩緩說道。
董卓眼睛一亮,急聲道:“文和是說孫堅會襲營?”
賈詡點頭道:“大雨蓬勃,士卒又勞累多病,況且先鋒在前,中軍在後,他定會以為丞相全無防備,正是襲營的大好時機。”
“全軍加強戒備。”董卓聽著聽著,越發覺得欣喜,越發覺得賈詡說的有理,於是豁然而起,大聲叫道。
“慢。”賈詡輕輕的起身,阻止準備下去布置的樊稠,緩步走到帳門口,抬頭看了看黑蒙蒙的天空,片刻後,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回身對樊稠道:“按丞相說的做,樊將軍再令華雄率鐵騎埋伏在大營一裏之外,如見營中火光衝起,就率兵劫殺,記得,要夜夜如此。”
樊稠聽完後轉頭眼神詢問董卓,董卓點了點頭,讓他下去布置。
“先生這是守株待兔?”董卓眯著眼問道。
笑著搖了搖頭,賈詡輕聲道:“守兔待虎。”
董卓趕緊灌下手中的酒來掩飾尷尬,他除了坐鎮中軍,威服桀驁不馴的西涼兵以外,還真一點用處也沒有,不過幸好有賈詡這麼謀士代勞,要不然他隻有雙眼摸黑的份。
幸好手下有兩個謀士啊,一個坐鎮老巢,一個隨軍出征,穩穩當當。
賈詡壓根就沒看喝著悶酒的董卓一眼,回身走到一張被架著的簡易地圖前,細細的看著。
雖然有幾條分叉,但洛陽到魯陽卻隻有一條主幹道,賈詡從洛陽,沿著一條粗細的黑線,一路南下,最終停在了董卓現在的位置上。
一路全無抵抗,離襄城隻有兩日路途,離魯陽有五日,要是孫堅真是如此性格,不是今夜那就是明夜。
想著,賈詡在地圖的兩個點上輕輕的碰了碰,笑得很賊。貓戲虎,到底是孫堅猛,還是他巧。
第一次在軍中出謀,到底能不能成。賈詡也隻有七成把握,其中五成是按孫堅的性格分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