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奉先啊,怎還沒睡下?征戰了一天,應早點休息才是。”帥帳內,丁原尚在讀書,見呂布持著畫戟進來,卻沒感覺到不對,反而放下手中竹簡,關心的問道。
“父親啊,孩兒想向您借用一樣東西。”呂布麵無表情,森然道。
“何物?”丁原一愣,卻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呂布完全沒了往常的恭敬。
“頭顱。”話音未落,一抹寒芒暴起,丁原甚至能感覺到了,他親自請工匠為呂布定做的畫戟割破他的皮,斷了他喉管,切碎了他骨頭的聲音。
“奉先我兒。”丁原張口欲言,吐出的卻是點點鮮血。
所謂家賊難防,丁原做夢恐怕也想不到他口中的義子,會如此狠毒,如此決然的的致他於死地。
“你姓丁,我姓呂,當初又是何必呢。”俯身撿起丁原的頭顱,為他輕輕的合上怒睜的眼睛,呂布輕聲道。
隨後,呂布撿起頭顱放在早已準備好的木盒中,喚進門外的親兵,把盒子遞給他。
“少…少將軍,這….。”親兵雖然跟隨呂布多年,但卻也隻是小卒,一見丁原無頭的屍身,與手中尚在滴血的木盒,顫抖著手,結巴道。
“嗯。”呂布低著聲,發出一個冷如冰窟的鼻音,瞪了眼親兵。
親兵抖著腿,努力的低著頭,不敢看向呂布。
“多做少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呂布放緩了聲音道。心裏卻是一突,自己的親兵都如此,普通士卒呢?
並州軍大多為並州子弟,而丁原坐鎮並州多年,不管威望還是人望都不是呂布可比的,呂布能以武勇暫時控製並州軍,久了恐怕生變。
“看來得加緊行事了。”
半個時辰後,奉命誅殺丁原心腹的魏續等人陸續趕回。由於見了血,幾人的身上難免激起一些殺氣,再加上丁原就躺在一旁,令帥帳內的氣溫低到了頂點。
“怎麼樣?都辦妥了。”悠然自得的坐在本應該是丁原的位置上,呂布笑問道。
幾人麵麵相視一眼,隨即爆發出一股驚天的笑聲,齊聲道:“輕而一舉。”
“既然我等投了董丞相,自然就不能讓大軍亂了。”呂布笑著道了一聲後,大喝道:“魏續、曹性。”
“末將在。”
“你等率手下士卒去集結大軍,再以丁原之令,兵發洛陽城。”隨即,呂布看了眼二人剛毅的麵容,輕聲叮囑道:“千萬別讓兵士嘩變,不然我等前程,就算是毀了。”
“諾。”
寂靜的黑夜中,洛陽城東,一輛馬車突然從過道上駛過,由於速度過快,車輪與地麵的碰撞所發出的“砰砰”聲格外的刺耳。
“快,再快點。”荀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著車夫大喊道。
“公子,這輛馬車也有些年頭了。要是再快下去,俺怕它會散架。要是把您摔壞了,俺怎麼向家主交代啊。”車夫一邊揮鞭抽打著馬匹,一邊回頭答道。
“要是再耽擱一刻鍾,就不是我摔死那麼簡單了,恐怕大漢朝都得變天,快呀。”緊緊的扶著護沿,荀攸焦急道。
“哎。”見荀攸的口中都快冒出火來了,車夫這才應了一聲,奮力一揮馬鞭,狠狠的抽在馬臀上。
不料事與願違,馬兒吃痛之下,一聲嘶鳴,立時人力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