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爆吼,家兵們紛紛丟棄了手中的長弓,抽出腰間短刀,伏在馬背上,死死的盯著身後緊追不舍的狼群。
期間,有幾個家兵,忽然一矮,連人帶馬滾落在地上,連慘嚎聲都沒有發出,瞬間就被踏成了肉泥。
看的董卓有些發寒,這就是這個時代啊,人命不是賤,而是弱,如紙般脆弱。
由於家兵們所選的戰馬都極為強壯,但也隻利於短途衝鋒的馬種,先前已經馳騁了十幾裏路,與狼的窮追不舍相比,略顯疲態,速度也為之一降。
就在這短瞬間,狼群與隊伍的距離,又拉近了小段。
空氣中似乎也隱約彌漫著狼嘴所散發出來的腥臭味。
速度一降再降,但氣勢卻是氣勢一衰而盛。
身後,狼所散發出的濃厚喘息聲,輕輕吐出的氣息似乎都能夠接觸到馬臀了。
數聲淒厲的慘嚎響起,幾匹落後的戰馬,被幾隻惡狼狠狠的架住,撕扯著身上的肌肉。
馬上的家兵,卻是怡然不懼,手中的短刀劃成一道寒芒,在倒下的瞬間,反身狠狠的砍向強壯的公狼。
血,噴湧而出,但狼卻凶狠依舊,粗壯的後退一躍,有力的上下鄂,一把咬向家兵的脖子。
眼中閃過一股擰意,一絲嗜血的笑意凝練在唇間,狼撲起的一瞬間,雪白柔軟的腹部,映入眼底,雙手握刀,刀刃如切菜般劃過皮膚,進入內部。
血,帶著紅白雜亂的內髒,散落一地,但家兵身側卻想起一聲狼嚎,脖子上隱約能感覺到狼所吐出的熱氣,想都不想,反身就是一刀,在狼咬住他脖子,血流出的瞬間,刀也進入了狼的身體。
一絲笑容依舊,這名家兵,能為在臨死前殺掉一頭狼而興奮。
幾個家兵雖然死的淒慘,但卻也為董卓他們贏得了時間。
部分家兵以血肉鑄就成的一道血路,使得隊伍且戰且退,在一座小山丘上結成了小陣,把董卓圍在了中間。
殘存下來的家兵,其中一部分下馬步戰,一部分在馬上稍稍的修補下體力。
步戰與幾百頭狼群打鬥是找死,衝鋒踏成肉泥才是出路,等喘息片刻,就是幹戈一擊的時候。
帶著已經染成鮮紅,還微微帶著肉末的長刀,董伢滿身鮮血的走到董卓的車架前,抱拳朗聲道:“請主公與夫人上馬先行,董伢在此抵擋。”
現在形勢董卓也看的出來,家兵們雖然損失頗大,但也緩過了勁來,一百來個沙場老手,結陣防禦幾百頭狼應該綽綽有餘,於是,豪氣一笑道:“本將且是臨陣退宿之人?”
“就是,你家主公當年起家時,一人一刀橫行涼州,隻有殺過,哪有怕過?”身上帶著點點血珠,碧芽兒豪爽一笑,提著一杆長槍道。
嘿嘿一笑,董伢道:“我就知道主公是不會離開的。”抱了抱拳,“請主公與夫人在此壓陣,我這就把這群小狼崽子活刮咯。”咬牙恨聲的道了一聲,董伢回身撲向狼群。
狼群的攻勢依舊淩厲,前仆後繼的向家兵們發起了而撲,但在刀鋒間隻能盲目的揮灑著熱血。
隻見,家兵們三人一組,兩人主防,一人主攻,極為配合的屠戮著比他們多出數倍的狼群。
頃刻間一大批狼屍被清理了出來,但狼性狡詐,而且聰明,熟悉了家兵的戰法後,迅速變換著陣型,也分成幾股,互相間或試探,或強攻,一舉搬回了劣勢。
此間,董卓弓換到左手,收集起剩下的箭矢,一一瞄準群狼,一箭而出,必定有一隻狼倒地,而且越射越順手,從剛開始隻能偶爾射中頭部,到最後支支不離要害。
“將軍神武。”尚在調整馬匹狀況的士卒們見董卓神射,歡聲雷動,引得董卓血脈噴張,射出的箭越發有力。
直到箭壺空空如也,董卓這才感覺到一陣疲乏襲來。
揉了揉肩膀,剛才被場上所散發的濃濃煞氣所涉,心中熱血一湧的他差點就提刀親自上了,幸好衝動也隻是一瞬間,董卓在內心不停的勸告,你隻是身體遺傳了董卓的箭技而已的莽漢,提刀殺狼的事情讓家兵們去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