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的江時語此時在沈千城的懷裏睡的極沉,反倒是沈千城精神奕奕,低頭看著她的睡顏,心頭漲的滿滿的。
手指繞著她被汗濕的頭發,把玩了一會後又放開,手指輕輕的撫上她臉頰上的那一顆朱砂痣,一下一下的磨搓著。
因為這一顆痣,他們經曆了太多的錯誤,錯過了那麼多年。
現在想來,以前都是他的錯。
人,往往在犯了錯誤之後才會學會珍惜,也才會意識到從前執著的那些東西在真愛麵前都是虛無。
如果,如果給他一個再回去的機會,那他一定不會再做出那樣的選擇。
中間的五年,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五年,他整整錯過了她五年。
以後,他會傾盡所有,盡量的補回這五年的時光。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三點。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疲累,還是因為昨天沒睡而實在太困了,醒來的時候身邊已是空無一人。
江時語躺在被子裏聆聽著外麵的聲音,也是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隻得撿著衣服穿起來走出去。
客廳的桌幾上淩散的放著一些文件,筆記本電腦也還開著,上麵是紅紅綠綠的她看不懂的股市曲線,唯獨不見沈千城的人。
江時語反射的左右張望了幾下,才在窗紗飛揚起來的時候看到陽台上那個高大的人影,黑色長褲意掛在胯間,白襯衫也隨意的穿上身上,前麵的鈕扣似乎沒有係,同樣的有些鬆垮,沒有了平時嚴肅刻板,反而多了幾分不常見的不羈。
江時語感覺到自己臉紅心跳,像是個初墜愛河的小女生一樣,單單隻是看著這個人,都會有一種莫明的歡喜的情緒。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否則怎麼會變成這樣?
然而,隨著窗紗拂動,陽台外麵的聲音也隨之多多少少的飄了進來。
她斷斷續續的聽不太清,不過那清冷無情的語氣卻感受得一清二楚。
她本就無意聽打電話的內容,腳步也在窗前停了下來。
雖然不想聽,那一句‘寧小凡?該怎麼處置還需要來問我嗎?’還是清晰的落入了她的耳朵裏。
江時語隻感覺身子像是突然降下來的一道雷給霹中了一樣,連動都不會動了,但是卻有一股寒意從心底鑽出來,直到全身都冷得哆嗦了起來。
沈千城也是個防備心比較重的人,雖然是背對著她,後背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驀然轉身,看到江時語之後臉色巨變,匆匆掛了電話就衝了過來,扶著她問道:“小語,怎麼了?”
再看向他時,眼裏已經滿是恐懼,身子還在顫抖著,卻用盡了力氣拂開他的碰觸,“我都聽到了,沈千城,你還要在我麵前裝好人嗎?”
沈千城瞳孔猛地一縮,聲音卻還如同之前一樣低柔,“你聽到了什麼?”
江時語此時卻是被惱憤衝昏了頭腦,心裏的話衝口而出,“你說處置寧小凡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查到我和她私下了見過麵,所以要對她下狠手?”
沈千城是什麼人?就算是遇事也是處變不驚,江時語此時雖然是不管不顧的質問他,卻也是最好騙的時候。
“你是說你曾經和寧小凡私下了裏見過麵?什麼時候的事?”
沈千城這樣一問,反而讓怒氣衝衝的江時語愣了一下,眼睛眯了眯,冷聲問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沈千城,你不要再裝了。”
她越是這樣,沈千城就越是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來,“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我說過要不會再做傷害你的事情,自然也不會騙你,至於你剛剛聽到的那一句話也是誤會了,寧小凡現在在銷售部工作,因為被舉報吃了回扣,所以公司要處置她。”
沈千城的理由合情合理,江時語雖然心中存在著巨大的疑惑,可她沒有反駁他的證據。
江時語從來都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除了收斂起心中的疑惑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
沈千城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還是不相信自己,乘勝追擊地又說道:“我們現在是最親密的關係了,小語,你應該相信我,我絕不會騙你。”
江時語深吸了一口氣,也借機反問道:“如果你騙了我呢?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騙了我,怎麼辦?”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江時語卻是窮追不舍,“我是說如果,你告訴我,如果有那麼一天,怎麼辦?”
沈千城壓下心底湧上來的不快,問道:“那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