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一個人住在這寸土寸金的高級公寓裏,享受著許多女人享受不到的奢華生活,但是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寂寞。
在這個城市裏,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她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去上班,因為去了公司就能見到沈千城,哪怕隻要進去給他遞一杯咖啡,看他一眼,她浮躁的心就能迅速的安定下來。
是啊,擄獲沈千城的心,成了她現在唯一的動力。
然而,她並不清楚,從她整成這樣一張臉的那天起,就意味著不可能得到沈千城的心。
有一種男人,看似風流,此生卻隻付出一次真心,一生隻愛一個人。
沈千城就是這樣的男人。
他早已把心都給了江時語,又怎麼可能再給第二人?
即便是江時語已經不在,那又如何?
隻是,這樣專情且長情的沈千城,沒有人了解。
又是一個早上,樓淨早早的就過來,剛進門不久,就看到沈千城一身黑色係的下來,連襯衫都是黑色。
“九爺。”
“嗯,不用帶你,你和我一起出門吧。”
“是。”
上了車,樓淨問道:“九爺,咱們去哪兒?”
“墓園,今天是她的頭期。”
樓淨微微一愣,握著方向盤的手也繃得緊緊的。
這樣的九爺讓人心疼。
隻是在路上,沈千城又讓他停車,樓淨又隨著他進了一家花店。
花店地方不大,兩個男人站在中間略顯得有些擁擠。
店員客氣地問道:“兩位先生,要選什麼樣的花?”
沈千城環視一周,許久之後開口,輕聲說道:“樓淨,我竟然連她喜歡什麼花都不知道。”
樓淨動了動嘴,最後還是沉默下來。
店員卻並不清楚情況,熱情的問道:“那請問先生,是要送給什麼人呢?”
沈千城看了看她,然後說道:“愛人。”
愛人。
看似簡單的兩個字,由沈千城的嘴裏說出來卻如有千金重。
從前是情人,現在是愛人。
愛人,就是不管生與死,都視對方為今生的唯一。
他愛她,所以視她為愛人。
許多人都以為妻子就是愛人,但卻並非如此。
沒有愛,又怎麼能稱之為愛人?
店員小姐指了指地方鮮豔欲滴的紅玫瑰,說道:“如果送愛人,那紅玫瑰就再合適不過了。”
“那就它吧。”
“那您要多少朵?”
“一朵。”
店員小姐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禮貌說道:“好的,我要給您包起來嗎?”
“嗯。”
收了錢,店員小姐看著這兩個氣度不凡的男人上了一輛黑色豪車,若是別人,她可能會覺得隻買一朵花送給愛人有些太過小氣,但是事情放到這個男人身上,卻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一朵,代表一生一世的愛。
想來,他更看重的是這一朵花後麵代表的意義吧?
紅玫瑰在這種地方很是顯眼,沈千城蹲下來,把花放在墓前,然後又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
明明還是那個冷漠孤傲的人,隻是看著背影,怎麼都覺得透著一股子悲涼。
沈千城摸著那冰冷的墓碑,摸著那張照片,心裏空的讓他覺得恐慌。
他現在有一種衝動,恨不得這座碑打碎,把這個石板給砸開,想把她的骨灰拿出來抱在懷裏。
思念,是一種毒,讓人為之瘋狂。
他想她。
想抱她。
想親吻她。
想像從前一樣,看著她笑,看著她哭,看著她發呆,看著她撒嬌。
他迫切的想要感受她的氣息和溫度,隻有這兩樣才能平息他體內的這種蠢蠢欲動的瘋狂念頭。
然而,什麼都沒有,也不可能再有。
從前,他從來不克製自己的情緒,不斷的傷害她。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克製了。
“我總不相信她已經死了,我總覺得她還活著,在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活的好好的。”
自從江時語死了之後,樓淨不隻看過一次這樣的九爺,脆弱的讓人心疼。
可是他能說什麼呢?
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的,江時語的離開對他來說是刻骨的傷,並非言詞就能夠安慰他。
“九爺,江小姐如果還在,也不會想要看到你這麼傷心。”
樓淨的話讓沈千城笑了出來,緩緩起身,說道:“她又怎麼會在乎呢?她應該恨不得我不得好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