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還不老實!”在對顏流海進行了持續大約一分多鍾的毆打之後,見顏流海已經被打得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們才停住了手。
“不!不!”閆柳望著被打得鼻青臉腫,幾乎失去意識的顏流海,奔潰的跪了下來,眼淚順著的她的眼睛不斷的流下,流進了她哽咽的嗓門裏,使得她的聲音變得更加的淒慘絕望了起來。她的大腦也是混亂的,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至於自己的丈夫要遭受這樣的厄運。她跪在地上抬著朦朧的淚眼,慌亂的望著闖進家裏的這一群人道:“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自門外響起,閆柳扭過頭看了過去,一張得意的笑臉浮現在了她的眼前。她認識這個人,這個人正是那天調戲秋莎,被顏流海趕走的布朗,隻見布朗得意的指著顏流海對旁邊的人道:“傑克隊長,這個人就是頂風作案,搞機器人崇拜的犯罪分子!”同時他又指向了剛剛被顏流海不小心摔壞的機關人和屋子角落裏麵的機關獸、機關人道:“你看看,這就是犯罪的鐵證。”
“什麼,”閆柳聽了布朗的話,如被五雷轟頂一般,整個人的身子立刻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道:“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也算是犯罪嗎?天啦!這還有天理嗎?”
“這還不算犯罪嗎?”布朗眼中神色一厲:“主席親自發起‘三防運動’,其中一條就是防止有人對機器人科技盲目崇拜,引起群眾恐慌!而你卻公然在家裏製造機器人,這不是在向主席示威嗎?”
“你胡說,”對於戴學潤的三條“三防政策”,之前宣傳部門也組織他們去學習過,閆柳對這三條政策也算是比較清楚,見布朗竟然這樣曲解“三防”運動,她立刻大聲反駁了起來:“你這分明是公報私仇,欺負老百姓不懂政策,可是我們家世代讀書,你能騙的了我嗎?我問你第一,‘三防運動’的核心是不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你現在是殺人還是治病?其次,請問哪一條法律能定我丈夫的罪?又定的是哪一條罪?最後,‘三防運動’有一條就是反貪汙、反腐敗、反濫用權力。你現在這麼做,算不算是濫用權力?”
“這…”布朗沒想到閆柳的思路竟然如此的清晰,更令他驚異的是在如此慌亂的情況下這個女人的頭腦還能如此的清醒,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邏輯連貫,讓布朗和旁邊的傑克隊長都找不到任何一條反駁的話語來。然而,任何的真理在沒有強有力的臂膀的保護下,都是脆弱的,閆柳的話不僅使得布朗等人無言以對,也使得他們惱羞成怒了起來,做賊心虛的布朗猛地衝到了閆柳的旁邊,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同時大吼道:“主席的指示你敢反駁,我告訴你,就算有錯,也是主席的錯。”
“你!哈哈…”閆柳聽了布朗的話,流血的嘴角忽然咧開大笑了起來。她笑自己好蠢,人家一定要整你,哪裏還會給你講什麼道理,此時此刻,強權就是真理。
“帶走!”傑克揮了揮手,抓住顏流海的人便將已經被打得不能走路的顏流海拖了出去,同時閆柳也被人推搡著抓了出去。
“爸爸、媽媽…”一直因為受到驚嚇而處於呆滯狀態的顏新綠,見爸爸媽媽被拖出房門口以後,大腦子忽然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大聲的叫喊著追了出去,卻被最後走在最後的一名士兵,狠狠的推倒在了地上。
“爸爸、媽媽…”顏新綠重重的跌在地上,整個腰椎骨都是一麻,她望著已經被推下樓的父母,趴在扶欄上發出了淒慘的叫聲。
“新綠…”閆柳眼中,熱淚成河。
“爸爸、媽媽…”
“新綠,新綠…”過了很久,很久,顏新綠的嗓音幾乎已經喊啞了,那些士兵也押著顏流海夫妻不知道走出多遠的時候,隔壁的秋莎和她的母親才壯著膽子走了出來,她們住在隔壁,也被剛剛那驚天動地的響聲嚇得不敢出門,直到現在覺得士兵們應該已經走遠了,才敢出來看一看情況。
其實何止是她們,剛剛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整棟樓乃至周圍的大樓都聽到了顏流海家的房間裏傳出來的激烈的爭辯聲,大家都不敢出門,都是等到現在,才像是驚慌的鳥兒出籠一般,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看一看究竟。
秋莎傷心的蹲下身子,將哭的不成樣子的顏新綠抱在了懷裏,其他的人也把同情的眼光投向了他。
顏流海家的例子,不過是這場運動發起後的例子之一而已,隻要權力還沒有得到有效監督,無論多麼高尚的初心,都會淪落為別有用心的人,借題發揮、謀取個人利益的工具罷了。
“爸爸、媽媽…嗚嗚……”顏新綠空洞的眼神望向爸爸媽媽被抓去的方向,因抽噎而不斷顫抖的身子無力的倒在了秋莎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