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洗澡間裏走出,看見月落和蘇秦傲也從另外兩個洗澡間裏麵走了出來,他們身上的防護服早都脫掉了拿在手上,顯然他們也都痛快的洗了個澡。
“請用茶!”一個家政機器人將茶水給端了上來,我們三個人端起來一看,忍不住相互對看了一眼,眼裏露出了無比的驚訝--------眼前的茶竟然是綠色的葉子,而那水更是透明清澈。
我端起茶來輕輕的喝了一口,感受著那份久違的甘甜,我不由得感慨道:“就為了這杯茶,也值得這一趟了!”
“嗯!”蘇秦傲也剛剛抿了一口,望著李思凱道:“你果真有本事。”
李思凱兩手互插疊放在小腹上,仰著頭得意道:“一般一般,在末世混倒爺這行,沒點本事,怎麼行。這位是……”他指的當然是月落。
“你好,李思凱先生,”月落望著他道:“我叫月落。”
“嗯,好名字,敢通過黑柳森林,不愧是女中豪傑。”
我看著李思凱的那麵具裏伸出的連接管,便知道他應該有什麼慢性的頑疾,如果是普通的病,以他的財勢早就治療好了,一定是什麼頑疾才會這樣。所以,我對他不免又有了一點同情:“本來我有一個邪惡的想法,但現在喝了你這杯茶,我就把這個念頭給打消了。”
“嗬嗬。”李思凱笑著道:“你是不是想等我見到了這小子,把他直接扔到黑柳林裏麵去,看他怎麼辦。”
我心中一咯噔,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我保持著笑容道:“不愧是倒爺中的大拿,果真不是蓋的,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嗎?”
“白虎將劉天葬果真快人快語,”隔著麵罩李思凱望著我道:“就憑你們來這一趟,我感覺已經值一台發動機了。”
我一聽不由得捏了捏鼻子:“這倒不錯,還有一台呢。”
“嗬嗬,咳咳、咳咳”李思凱本來打算笑的,卻變成了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咳嗽完後他望著我們繼續道:“當然是想拜托三位一件事情,若是三位幫我做成了這件事情,別說是一台發動機,就是十台也沒問題!”
“哦,什麼事情還有你李思凱辦不到的?”我搖晃著手裏的茶杯,就憑這一杯茶,李思凱做不到的事情就很少。何況我看向這裏站著的其他幾位武者------因為是保鏢的緣故,所以在李思凱與我們談判的時候,他們一直是蓄勢待發,以防不測。從他們散發出的特殊氣場來看,至少是五行覺醒級別的高手。
還有,當我的目光看向一麵牆上的時候,我不由得怔住了,所有的注意力立刻都被吸引過去,天啊,那是…高大的白揚樹戰栗著悠然地浮現在我麵前,山穀裏的小村莊,在尖頂教堂的保護之下安然棲息;那點點黃色燈光,均畫成小塊方形,恰與星光的圓形造型形成鮮明對比。教堂的細長尖頂與地平線交叉,而柏樹的頂端則恰好攔腰穿過那旋轉橫飛的星雲。宇宙裏所有的恒星和行星在對太陽係的\"最後的審判\"中旋轉著、爆發著。
這分明是梵高所畫的世界名畫,在當下這種環境裏,這得花多大代價才能弄的來?我素來不肯輕易承認別人有本事,但此刻也不由得望著眼前這幅畫用吞吞吐吐的聲音道:“這……這……這是真的麼……”
“嗬嗬,這副《星空》可不是仿的。”李思凱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落雷一般炸在我的心頭,讓我的心狂跳不已。這件作品是在聖雷米療養院畫的,時間是1889年6月。他的神經第二次崩潰之後,就住進了這座療養院。在那兒,他的病情時好時壞,在神誌清醒而充滿了情感的時候,他就不停地作畫。有人說,梵高是在清醒時把自己發神經時見到的臆想畫下來,也有人說梵高在精神病發作時見到了外星文明才畫下了這幅畫。
然而無論怎麼說,這件作品一誕生就注定了它不凡的價值,這種價值既是藝術上的,也是金錢上的。
末世紀在人類文明幾乎被毀壞殆盡的時候,李思凱竟然能弄到這樣一幅世界名畫,能力簡直可以說是神通廣大。問題是這樣的畫要是一般人得到了,一定會藏得很好,可他就這麼輕易的掛在艙間,任人觀賞,這是得多自負。就在我出神間,又聽他道:“其實這件事我很容易就做得到,隻是世界上很多事情我不能做。因為我德名氣已經很大,若是我親自去做這件事情,我隻怕也就混到頭了。”
我道:“你要我做的事情和機器人有關?”除了機器人,還有誰能讓李思凱如此忌憚?
李思凱咳嗽著道:“咳咳,沒錯。”
我道:“什麼事情?”
“就是…咳咳、咳咳、咳咳”李思凱正準備說話,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突然襲來,過了好久他還一直咳嗽著,最後他不得不在所坐的椅子上按了一下,椅子上藍色液體瓶子裏麵的溶液立刻氣化著通過管子傳向了李思凱的麵具裏麵,李思凱才扶著胸口,身體慢慢的平穩了起來。
他按著胸口又望了過來,雖然隔著麵具,仍舊可以感受到他的虛弱無力:“那是原時代之土,和玫瑰花種子。”